张黎将眼前丝巾扯开的时候,袁晓雯裹着空调被将自己遮掩严实。
在离开房间前,袁晓雯快速套上一套衣裤,跟在张黎身后来到的门边。
门扶手温热,张黎开门,一股浓烟从门外滚进来,呛得毫无防备的袁晓雯连肺都要咳出来。
不用提醒,袁晓雯快速回到洗漱间,用水浸湿两条大毛巾,捂住口鼻与张黎一起冲了出去。
大楼火灾,电梯是不能乘的,两人朝安全通道冲。才下到六楼半就走不了了,火势已经蔓延到整个六楼,两人只能打倒往楼上爬。
回到七楼,对面大门口伸出半个脑袋。“小黎,哪里起火了。”
“不清楚,火势已经烧到六楼下不去了,赶紧往上走。有人在家吗?起火了,快出来。”看到中年女人和她的孩子,张黎才想起楼内还有其他住户。虽然他们或许不是真实存在,也可能早已在这场意外中身亡,但他既然想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理。
见张黎去敲一家的门,袁晓雯立即去敲另一间。中年女人将头缩回去,门再打开的时候一手捂着湿毛巾一手牵着她身后女儿往楼上跑。
张黎敲的那户没人回应,袁晓雯这边唤出了一个小伙子,他朝两人道谢后一同飞奔上楼。此时七楼被黑烟环绕,能见度很低,安全通道处已能看到火焰了。
敲八楼房门的时候,袁晓雯没留心,被惊慌的住户推搡了一把,手里的毛巾掉了。大量浓烟滚滚而来,直接充当过滤器的肺部又灼又痛。不止肺,她的双眼同样像被针扎般难受,视线越发模糊。
摸到地上的毛巾,袁晓雯再起身的时候身边已经见不到一个人影了。她边咳边喊张黎的名字,浓烟和不断涌出的泪水彻底模糊视野,紧张下她分不清那边是安全通道入口了。
爬起来,袁晓雯跌跌撞撞朝印象中的方向走,尽头却是一堵墙。她摸索着墙面,想要沿墙走找到安全出口的位置。可惜她运气不好,选的是最远的一边,等到终于找到安全出口的时候,火舌已来到了这一层。
本就是夏天,四肢头面都裸露在外,袁晓雯想要克服恐惧冲过去,只要往上跑半截楼梯就能避开火焰。但是不行,她刚将身体探出去就被橘红的火焰灼伤了手臂,她胆怯了。她无法穿过烈火,现在唯一能做就是远离这里。
刚往里跑她就被一只手握住的右肩。“别过去了,快和我走。”张黎的声音如同天籁。
浓雾模糊了袁晓雯的视线,但她还是看清了张黎的轮廓,他来找自己了。袁晓雯简直要控制不住哭出声来,她唔了一声,紧紧抓住张黎的手臂。
短短几十秒,等两人回头看清安全通道口的情况时,心都沉了。难怪火势发展的这么猛,住户楼道天花板不知安装的是什么材料,居然被火舌轻轻舔舐就像蜡烛般燃烧融化,分解出浓黑刺鼻的烟雾。
除非披着厚实充水的被子冲过去,像袁晓雯和张黎这样想要直接冲出去几乎没有活命的可能。认识到这点,张黎掉头,领着袁晓雯往住户的家方向跑。
“这里,队长,这里的门是开的。”袁晓雯兴喜地回头。单元楼是对称结构,一人找一边,她找的第一家轻轻一拉门就打开了。
红焰、轰鸣、撞击,袁晓雯的头重重地砸在地面。晕眩、耳鸣的感觉减轻后,她挣扎着从重物底下爬出来,才发现压着她的是张黎。
张黎此刻正双目紧闭地趴在地上,背后的衣服已经被烧开,一大片皮肤被烧伤以及一些细小的像是塑料又像是木屑的杂质扎他的在背后。
“队长,你醒醒。”避开伤口,袁晓雯摇晃张黎的手臂,他没有任何回应。
离他们最近的火焰已经到了头顶,没有时间让袁晓雯犹豫不决。她费劲地半架起张黎的身体,将他往房子里拖。几乎是被火焰赶着走,直到来到一间房间内,她才来得及将它阻隔在门外。
在移动张黎的时候袁晓雯发现他受伤的不止有后背,他的后脑勺不知被什么击中红肿流血,这应该是导致他昏迷不醒的缘故。
离大门最远的是一间次卧,没有内卫,袁晓雯随手拿起床头柜的衣物堵住门缝,尽量阻止浓雾的入侵。
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张黎又身受重伤,用力咬着手指,袁晓雯在房间内急得团团转。
火已经到了门口,唯一的出口只有窗户。袁晓雯奔到窗边一看绝望了,窗户外还安装了一层防盗窗。她使劲摇晃,它像是监狱的铁笼,隔绝了他们逃生的唯一希望。
要死在这里吗?再也控制不住的泪水扑簌簌地落下来,袁晓雯地坐在地上。门外的浓烟顺着衣服的缝隙缓缓透了进来,她仰起头咳了几声,泪眼陡然止住了。
这间房装了空调。她赶紧爬起来,再次冲到窗边,果然在底部看到了可供空调室外机通过的逃生口。
将房间内所有的布料都利用上,袁晓雯将窗帘都拆了,做成了一条救命的布绳,捆在床腿与床面的斜口处,另一末端牢牢系在张黎的腰上,再将隔两米处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