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平沟印刷厂是李盈盈工作时间最长的地方,她一家和赵金金关系相处很融洽。转眼间来北京四年多了,小张鹏三岁时,邵亦同出面协调,让张鹏在附近的一所公立小学读幼儿园,学费不高,师资和教育资源都很好,关键是离家近接送孩子方便,李盈盈对此非常感激。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曾经风光无两的印刷厂,随着赵金金的父亲退居二线,业务量慢慢的在走下坡路,厂里的工人总最多的二十多个,效益下滑势必要辞退一些人,印刷厂的职工在逐渐减少,现在加上赵金金一共还剩下五个人。李盈盈和张立武也在思考着下一步一旦印刷厂继续裁人,他们俩个出路何在,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能去干什么,只好挨一天算一天吧。
看到李胜旺在家乡干的有声有色,李盈盈说万一印刷厂干不下去了,那就回柳叶镇,像李胜旺一样在老家找点事干。再说张鹏马上到了入学的年龄,孩子没有北京户口,学校不接收就无法办学籍,在这里无法上学,所以张鹏迟早都需要回老家读书。千禧年后的第二个新年,李盈盈一家三口再次回到了柳叶镇,他们把张鹏送到镇上的学前班上学,张鹏小朋友的读书生涯正式开始了。回到家乡后的不久,全国爆发了大规模的非典,大批的外出务工人员纷纷返乡,据说从广州北上的火车已经停运,火车站汽车站飞机场,不允许人们无故随意流动,多地实行交通管制,大批的医生护士赶往疫区,电视台广播站循环报道非典的最新情况,一时间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春节后,镇上的许多年轻人为了生活,冒着非典的危险陆续返城,他们奔赴远方找寻梦想,也带走了父母和孩子的不舍,他们留下很多关于城市的故事,成为老人孩子饭后茶余的传说。远行的人和留下的人,都感觉非典像一只看不见的黑手,闻之让人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两千年前后的农村,生活还是很朴素的,也很落后的。在那个时候,在农村家电还是很罕见的东西,彩电是他们最贵重的物品,一般是只有新婚的年轻人才买。洗衣机多数是小天鹅半自动居多。一个村里可能就一两户有钱的人家,才会安装座机电话,几乎没有手机。后来电视机越来越普及越来越高清了,摩托车三轮车成为农村大宗物品,同时物价飞速上升,农村比较活泛的人,大胆走出家门去做服装生意或去开门店,赚到了父辈们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钱。农村肉蛋类消费增多了,食品安全问题(KFC苏丹红、地沟油、三聚氰胺毒奶粉等)成为当时的是社会热点。早期开始出外打工与做生意的人,用攒下的积蓄回老家盖房修屋,因此很多农民的住房条件,得到了显著的改善。那时自行车仍然是一个家庭必须的出行工具,一辆凤凰或永久自行车牌也不便宜,所以它是偷车贼主要的目标,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的代步工具由自行车、摩托车逐渐过渡为电瓶车。当时电脑是一种奢侈品,还没有走进农村。美日韩和港澳台的文化大肆输入,对人们的生活影响非常大,城里电影院上映的外国片子比国产的多,电视上许多频道在疯狂播放日本的动漫,韩国东南亚的电视剧霸屏,几乎所有人都向往美国日本,似乎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要圆。
在这种人心骚动形式下,李盈盈本打算视情况而定,如果有合适的工作再次外出找工作,但张立武死活不想出去,他厌烦了漂泊的生活,他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哪都不去,在家乡种地打工过日子。大洋马也老了,精气神儿不如从前,头发白了腰也驼了,后来又她患上了心脏病,口袋里时刻备着的速效救心丸,一双牛眼失去了昔日的光泽,似乎和善了不少。一天吃完晚饭,她把两个儿子叫到跟前说:“我住的这处老宅,实在太破阴暗潮湿,下雨天总漏雨,我寻思你们两人出钱翻盖一下吧。”张立文和张立武沉默不语。大洋马见状又说:“你俩不愿意共同修建的话,谁有条件建新房,那我百年之后,这宅子就归谁吧!”张立文两人表示回家与老婆再合计合计,最后由张立武花了两万多块钱,把大洋马的老宅子重新修建,由大洋马暂时居住。至此,李盈盈这几年的积蓄再次变更成了房子,手里的钱所剩无几。
上秦村大队部在在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分配土地的时候,集体的一个五十亩地的苹果园子,被村委会留下了,成为了村干部的一个小金库。园子里的苹果树龄有十多年了,大棵的苹果树一年可以产一千多斤的苹果,在当地销路挺旺。苹果园做为大队部的私产,面向全村招标承包。村干部或他们的亲朋好友,一直把持着苹果园的承包权,普通老百姓很少染指。一天付大国找到李盈盈,问他有没有兴趣接手苹果园,村长家的二公子和他是哥们,嫌侍弄果树太辛苦,想出手转让。李盈盈听后很兴奋,马上找到张立武商量此事,但是张立武不太感冒,酸唧唧的说:“这么美的事,付大国他自己咋不干!”李盈盈说:“你这人真是四六不通好赖不分,狗咬吕洞宾!”她赌气去找李胜旺商量,最后姐弟两人以高出原来承包费200元的价格,成功拿下了两行苹果树的承包权,共计120苹果棵,张立武很不悦,拒绝对此事发表意见。
春天万物复苏,草黄色渐欲弥漫乡间小路,燕子翩翩呢喃。田野里勤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