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放至嘴前,呼吸,一股再明显不过的酒气。
其实酒这种东西、不能算好喝,辛辣、苦,坂田银时一边走着一边觉得眼睛分外干涩,腰间的木刀和衣料相触,眼前的路七扭八歪,他揉了揉额角,“糟糕啊……”一边眯着眼确认时间一边自言自语道,“早知道昨晚就不该去喝酒、一觉起来都这个时间了吗?”
大约是早晨起刚下的雨,现在仍旧残余着几分凉意,他走了几步就觉得眼前晃晃荡荡,宿醉之后的头疼来势汹汹、向来没什么道理可言,按理说往常这样走着也是走着,反正这样在街上烂醉如泥的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刚刚的话没有说完,喝酒是停不下来的,只能越喝越多,越喝越猛,是一种欲望,是男人从内而外都充斥着的、没必要克制的欲望。
但是他现在止住了脚步,算不得意外,“哟,”好歹还是懒洋洋地打了招呼,“大小姐也在?”
他这话讲得不真诚,八分都是打趣意味,坂田银时不正儿八经称呼她的名字,能把敬语说得让人发恼,但对方显然没有生气,“您还是别那么叫了,”也好死不死地用了敬语,对方似笑非笑,语气里全是无奈。视线难以聚焦,但他可以看见那白衬红的和服向他走来,视线上移,黑色的发,红色的发簪,全是浓墨重彩的颜色,“又去喝酒了?”
坂田银时不能回答相反的答案,不得不笃定答到,“嗯。”没有观察她的表情,他揉了揉头发,一个哈欠打的不合时宜,“喝得很畅快,难得。”
是说难得喝得那么畅快,还是难得遇上能让自己喝得畅快的人,坂田银时没有说,她便很有分寸地不去问。他闭眼,意图是短暂休憩,谁知下一秒对方伸出手扶住他的小臂,这动作浑然天成,没有半秒犹豫,让坂田银时没了拒绝的余地,柔软的指,流畅的线条,视线迟迟得以聚焦,自然而然地落在她面上,浓密的睫毛,算是难得一见的猩红色双眼,红的唇瓣,但是美的没有进攻性,在江户坂田银时见惯美得温婉笑得动人的女子,对于这种恰到好处的美总是存在多几倍的惊艳。
但失神只是片刻,对待樱井,他还是有礼的别过头去掩饰,嘴上倒是可以随意扯几句,打趣的口吻,“倒是很少见你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怎么,又分手了?”右侧被她有分寸地扶,于是愈困、实在是困,好想现在就用哆啦A梦的任意门回到万事屋,回到床上。坂田银时自然而然地用左手捂住嘴无精打采地又打了个哈欠,“那个,叫什么来着?长头发的多串君?”
“是说服部君吗?”她思索片刻,还是答复到,“因为对方比起肯○基更喜欢麦○劳,点外卖也不收拾好垃圾,每天东窜西跑的问他干什么也不说也不关系我的事情,所以、很遗憾的,我们分手了。”
“……不,听上去你可是一点遗憾都没有啊。”
“还是遗憾的,”对方语不惊人死不休,笑意盈盈道,“服部君的声音和性格我都很喜欢。”
“好好,这种事怎么都无所谓吧。”对女孩子的恋爱故事没多大兴趣,反正分手了也不会有后文,坂田银时挠了挠头发,有气无力地请求,“总之大小姐,麻烦带我回下万事屋,天气好热,而我好困,阿银马上就要融化在这里了。”
“那跟我往这边走,”女性好脾气的应着,她的指尖碰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带着甜的凉意,从手臂处蔓延,平常不觉得有什么,万事屋的打打闹闹也是日常,肢体之间的相互触碰明明再平常不过,可放在此刻总是显得过分亲密旖旎,坂田银时不会觉得恼,只是,“这个天气说什么热啊,不过说起来,银时你的体温确实要比我高好多。”弯起眼睛,“虽然夏天会让人嫌弃地跑远,但是其他三个季节里都会很让人感到舒适的体温呢。”
“很让你感到舒适才对吧,不过,稍微对身为男性的我有点警戒心吧,不要什么都往外说,”懒洋洋的语气,分寸拿捏的很好,说出来的话比起训斥更像是旁敲侧击。
“银时鲜少说这么正经的话,”于是她笑着回复了,思索片刻,睫毛垂落,落下青灰痕迹,“但是,在我看来,如果连你都不值得信任的话,那也没有谁真的值得信任了。”
很轻的嗓音,软得像云,如果这话不是站在他耳边说的,那他一定什么都听不到。
这话比坂田银时说得真诚,她说着这种话也能讲得光明磊落,毫不心虚,于是慢慢叹了口气,该说是天真好呢还是直觉好呢,总之听着确实妥帖,没人不喜欢被堂而皇之明目张胆地偏爱,他也就举起双手妥协,“算我认输,千穗理。”拉长的尾音,终究有几分温柔的余韵,“这种话,你对我还是少说几句吧。”
……
…………
樱井千穗理说的确实是实话。
虽然她这人经常满嘴跑火车,有的时候对人说的真话加起来也没几句,但是对坂田银时说的这句话简直真的不能再真。
毕竟——
【姓名:坂田银时
年龄:27岁(备注:虽然被称之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