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寄人篱下，整天看人脸色战战兢兢，生怕自己的存在给人添麻烦，旁人给点好脸色，她就恨不得把命给送过去——她心机？
……不过，既然是书，那谜题就都解开了。
命由天定，她怎么做，不重要。
聚光灯不在她身上，没人想看她，更不会有人关心她到底做了什么努力，有什么样的心路历程。
但……
她如今已完成使命，意识还凝聚不散，又是为什么？
正想着，脑中一个声音响起：【宿主，恭喜重生！我是你的系统。今天起，我会陪你一起改运。】
赵茜茜：？？？
重生？
改运？
——系统？
那个冷静的声音，似带着难以捕捉的温度，回应道：【我叫“凛冬”，】顿了顿，【很高兴为你服务。】
赵茜茜沉默了一阵。
意思是……她还能活？
等一下，刚才说的，还能改运——就是说，她能活得更好？
她的心情平静许多，问：【要怎么改？】
系统：【说真话。】
赵茜茜：？
漆黑一片的眼前，亮起一条空空的进度条。进度条下方的数字标注着：“0/100,000,000”。
系统：【完成以上任务，除了逃离既定的命运外，你可以期待一件好事发生。】
赵茜茜数了一下进度条上的零。
8个。一个亿。
一亿句真话。它当她是什么？
赵茜茜沉思了片刻，决定还是不要那么快放弃。
她问：【有具体规则吗？】
系统：【有。必须是“说话”；要表达你内心的真实思想；要有听众。】
所以……
系统：【憋在心里想的，不算；跟系统的对话，不算；念“真经真言”或读大师经典，不算。】
赵茜茜：“……”
这个系统不但有点冷，好像还有点冷幽默。
不过，一亿句话。
赵茜茜回想了一遍自己的生活——她更多时候，是个倾听者。偶尔说一句，也不过是“哦”、“嗯”、“好”。
这跟“真话”也没关系。
系统：【你希望我陪你演练一下吗？】
赵茜茜有精神了些，没留意到，她的身周什么时候已渐渐有影像出现。
她点点头说：【那试试！】
系统似乎沉默了一下，才说：【你怎么看自己？】
赵茜茜冷不丁：【我……】
系统：【漂亮吗？】
赵茜茜：【干、干嘛问这个……】
系统的背景音沉默，带来一股无形的压力。
但跟赵茜茜之前接触过的人比，系统的这股迫力，说是某种鼓舞更恰当。
因为它没有催促，也不是人，赵茜茜看不到它的表情，所以不会太慌张。
她反而因此顺着这个问题，想了想自己的长相。
还没得出结论，却进一步，想到了几张旧照片——她年轻爸妈的合照。
爸爸英俊，妈妈美丽。两人都气质干净，眉眼夺目，双双都是属于让人一眼难忘的那种。
在一些成长的零星记忆里，她依稀记得，哪个远房亲戚说她哪里像爸爸，又有哪个朋友曾说过，她哪个部分像妈妈。
也有说她是集合了爸妈精华的最优解。
但那些声音寥寥，也久远没听过了。
回到当下，她想起自己最近一次，偷偷直视镜子时，看到的里面的自己。
人漂不漂亮，好像有时跟五官无关。
爸妈的好基因似乎因为她的卑微，被拖累了。
她低头，暗暗泄气，正想说一句“就那样吧”，却蓦然被系统打断。
它说：【我换个问题，你认为，裴承运怎么样？】
赵茜茜又一愣，没想到它会问这么个人。
裴承运，是她联姻对象，裴廷辉同父异母的弟弟。
赵茜茜失笑，犹豫了一阵，小心想道：【他就是个纨绔子弟。】
系统：【蠢吗？】
赵茜茜呼吸一滞：【……】
系统冷酷无情：【坏吗？】
赵茜茜上辈子连好话都是小心翼翼地说，系统现在这么犀利，她整个人都被问得热起来了。
她咽了口口水，虚弱地阻止道：【别……】
别造口业啊！
系统：【那再换一个。】
赵茜茜揪着一颗心，听那边沉默良久，最后说的却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纨绔子弟”，不错。】
赵茜茜深喘一口气，感到自己似乎被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饶了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