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推上手术台麻醉的时候,乔晏熙处于迷离的状态,他回想起自己过去的二十四年时光,都是顺风顺水的,从小他就是天之骄子,家庭富裕,长相出挑,成绩也好,前年他从世界名校伯克利大学毕业,进入了斯坦福继续读研深造。
他的前途本该一片光明。
直到去年下半年,家里的公司债务累累,父亲还以个人名义借了一笔巨款,为的是填补公司资金,公司靠着那笔钱熬了几个月,不料最大的客户忽然宣布破产,一点五个亿的应收账款变成了坏账,家里的公司彻底经营不下去,最终只能宣告破产。
父亲乔衡宇个人债务也无法偿还,他整日郁郁寡欢,最终在除夕前选择了自我了结。
乔晏熙的命运也因此被改写,过去的半个月,他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去给父亲办理丧事,给公司走破产程序。
而现在,他躺在手术台上,保留着一丝的清醒,看着手术室忙碌的医生。
他被打了麻醉,可他清晰地感受得到自己的腿被刀划开。
那一刻,他被麻醉的不只是身体,还有他的心。
对未来,他感到一片迷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这条腿,还能不能保得住。
他或许以后就是个只有一条腿的废人,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人生彻底失去了掌控。
他陷入了绝望之中。
他甚至开始理解父亲为什么要跳下去。
他也想一直一直,就这么睡下去,永远不要醒过来了。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他沉睡了过去。
“哥!”
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他醒了过来,看到了乔以馨和钟爱琴,他再看了一眼四周,他已经被转移到了病房里。
手术结束了。
他的腿被石膏固定,并被悬在了吊架上,他尝试动了一下,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钟爱琴道:“别动了,你的腿打了石膏,医生说不能乱动。”
乔晏熙放弃了挣扎,乔以馨倒了水递到他嘴边,“哥,你嘴唇好干,喝点水吧。”
乔晏熙抿了点水,窗外有阳光照进来,是晨曦,这说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钟爱琴和乔以馨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她们一直都守在医院。
钟爱琴握住了乔晏熙的手,眼里蓄满了泪水,“晏熙,你爸已经抛弃我们,你可千万不能再出事,否则我和以馨,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乔晏熙看了一眼钟爱琴,她的眼睛还是肿的,在手术台上,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成为废人的时候,想过就这样永远不要醒来。
可当他睁开眼看到了母亲和妹妹,他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妈,我不会有事。”
“嗯。”钟爱琴道:“对了,昨天那个世闳集团的大小姐,你认识她吗?”
乔晏熙沉默了片刻,“以前是同学。”
乔以馨说:“她对你特别好,昨天安排了最好的骨科医生给你做的手术,之后还给你安排了单人VIP的病房。”
乔晏熙并不理解俞青栀的做法,他们的交情最多算是校友,高中的时候,他们甚至不在一个班,接触也不算多,高中毕业之后,他出了国,他们也没怎么见过面,除去她是他曾经的追求者,他想不到他们之间其他比校友更深沉次的关联。
此时,病房外响起了敲门声。
乔以馨开了门,看着门口的俞青栀,她对俞青栀的印象很好,礼貌地喊了一声俞小姐。
俞青栀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乔晏熙被吊架吊起的右腿,她刚刚去跟医生了解过情况,骨折情况比较严重,但好在手术及时,如果后续好好调养,能够恢复,只是能不能恢复到以前的水平,还不敢确定。
她身后依旧跟着保镖,保镖手上提着两大袋吃的,是附近高级餐厅打包过来的。
钟爱琴站了起来,她对俞青栀十分感激,“俞小姐,昨天真的多亏了你,太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我也只是路过帮了个小忙。”俞青栀示意保镖手上的食物,“伯母,我买了一些吃的,你和乔小姐昨晚上就没怎么吃东西,你们先去吃点东西。”
“好,谢谢。”
俞青栀看了一眼乔晏熙,“另外,我想和乔晏熙单独说几句话。”
钟爱琴点了点头,“好的好的,你们慢慢说,我和以馨先出去。”
钟爱琴带着乔以馨出了去,保镖留下了一袋吃的,也一块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乔晏熙和她。
她走到床边的椅子坐下,问他,“疼吗?”
麻药已经过了,乔晏熙感受到了疼,可他不会当着俞青栀的面说疼,“还好。”
“实在疼得难受,可以打止痛针。”
“不用,我受得住。”
俞青栀把郭允浩留下来的一袋吃的打开,是一碗粥,“你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