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鱼尾,还是不舍地换了下一个。
她顶着人偶师的外形坐在床上,纠结来纠结去,在看似冷峻的红发神使和熟人之间选了西莱斯特这个后者。
于是没了预言能力的神使老老实实坐在了她的椅子上,因为身材瘦弱所以倒也待得正好,残疾而无助,非常适合当个没用的摆件。
齐蓟只是用那把助理小姐赠送的匕首轻轻试了试,确认“用从属卡覆盖在本体上的时候能代本体抵挡伤害”这个想法切实可行,也就取消了“奥蒂莉亚”的形象,变回自己的模样。
……虽然这个小公主完全是靠她人物卡的二技能弄出来的复制品,而且能用力量修复,但她也不想让才十一岁的小孩角色替自己承受攻击,总之这个保命的任务还是尽量交给以后的从属卡吧。
接着她看了看乖乖的西莱斯特——已经被“取出”的人偶倒是不受人偶师存在与否的影响——觉得他这么待着好像是缺了点东西,便打开柜子找了找。
然后齐蓟拎着一个抱枕直起腰,把这只有点丑的、圆鼓鼓的蓝色大河马塞进西莱斯特怀里,仔细端详之后满意地点点头。
“西莱斯特”眨了眨眼睛,低头在河马抱枕上蹭了蹭,认为尺寸和触觉确实合适,便抱着它开始例行发呆。
……下一刻,人偶版的预言者就被连着椅子一并丢出了卧室。
动手的当然是伊坦纳,这位国王比预言者的兄长还高挑有力得多,倒是搬运杂物的好人选。
做完这些之后他又十分自然地回到原位,仿佛刚才只是一个无意识的小动作,没有任何疑点。
齐蓟站在柜子边无言地看着这一幕,自我反思了片刻,认为确实不该厚此薄彼,重新翻出一只圆鼓鼓的绵羊布偶给了妒忌心强烈的暴君。
然后她跪在床上,隔着柔软但厚实的布偶把上身贴了过去——
一只手抽走了可怜的小家伙,把它扔到旁边。
没了布偶的阻碍,齐蓟一下子落到他怀里,变得如往常般亲昵密切,再也无法藏住两个人的心跳声。
伊坦纳神色颇为无奈地抱紧她,说:“……米拉,别这样考验我。”
“要是不这样试探,你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齐蓟看着眼前这张极度俊美又毫无破绽的面孔,有点生气地拽住一缕金发。
她完成和奥蒂莉亚的交易的时候,其实离醒来还有很久。
在维护着舞台的神使力量被取走之后,王宫里的人偶全变回了死去时的样貌,那些被奥蒂莉亚弥合的伤口尽数恢复原状,一时间血腥冲天,还夹杂着开始腐烂的气味,齐蓟走下高塔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伤上加伤的奥洛托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但当齐蓟来到他面前,他还有心情睁开那只完好的眼睛,带着一丝笑容,仿佛真的在期待似的问:
“……您打算宽恕我了么?”
“当然不。别以为我忘了你谋害的那些人。”
被钉在塔上的少年垂下目光,看着站在眼前的齐蓟,果然没露出半点愧疚神色:“我想也是这样。不过我不会后悔的……即使再回到那个时候,我也不会扔下奥妮自己。不管我做了什么,确实成功让她等来了你,不是吗?”
齐蓟想了想,如果奥洛托一开始就摊牌,奥蒂莉亚的选择无外乎两个:拒绝让他按千百年来的传统用活祭喂养给塔补充力量,导致最终耗干自己;或者为了维持“家”的运转而接受这种罪恶,从而在习惯之后变得面目全非,彻底和奥洛托一样无可救药。
这么说来以王子的角度现在这样还真是最好的做法和最好的结局了,他让奥蒂莉亚以最好的样子得到了安宁,还摆脱了威洛尔的诅咒,在美满的梦里永远沉睡下去。即使接下来他和整个王宫都将破败消亡,作为兄长的他也是赢家。
“你确实很聪明。那么晚安了,陛下。”齐蓟点点头承认他的言论,然后告别。
她转身离开,直到走出王宫与伊坦纳汇合,后者轻巧地打个响指,翻滚的火焰瞬间席卷这里,让那些血与尸骸统统消弭在高温里。
齐蓟看着一切灰飞烟灭,忽然想起了她被塞一把傀儡线之前本来在疑惑的事情,于是问:
“奥妮她刚才好几次都称我是‘神’……关于这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