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荒漠中跋涉的战士们其实也渐渐重新找回了些惧怕。他们发现这个名叫米拉的女奴居然不需要吃喝,而且在烈日下被绑着坐在骆驼背上颠簸一整天其实也够受罪的,她却面色如常,几乎可以断定不是人类了。
因此哪怕最胆大的战士也没有趁机对齐蓟动手动脚……虽然这也有首领的授意和保护的原因,搬动米拉的工作他始终都一手包办,别人没什么机会碰她。
而且战士们已经知道米拉要被送到哪儿去,再看着她便不再是看一个漂亮神秘的女奴,而是将要被投进神火里的活祭之类的东西了。
他们只要想到“那个人”的名声和事迹就会满眼都是那些血淋淋的、无比扭曲的肢体和面孔,根本生不出什么心思来。
他们很快抵达了目的地,大概是有信使提前一步赶到,骆驼刚刚停步,齐蓟便又立刻被围上来的女奴们搬走了,每次被挪动都是预先蒙着眼睛堵着嘴和耳朵的,让她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转运了几道。
最后她在一个昏暗狭窄的屋子里被打扮一新,女奴退下之后垂地的帘子掀开,还算充足的光线照进来一瞬间,齐蓟这才发现那帘子是有花纹的……她这段时间过得是什么日子也就可以概括了。
不过只要想想在怪梦里死掉之后那种头痛欲裂心跳过速等等症状大杂烩的状态,齐蓟就觉得现在这样不算难熬,只当是在梦里补觉了。
这种表现在外人看来实在是心大得无以复加,所以知晓那个计划的人都对“米拉”更看重了一丝,毕竟沉稳是刺客最珍贵的素质。
也因此,这时来游说齐蓟的是首领本人。
齐蓟面带微笑听这大块头一副正直坚毅面容的男人极力渲染“暴君”的残忍可怕,细数对方残害过多少可怜人,好像要唤起她的义愤似的。
但她只是特别配合地接过了他递来的精致小匕首,实际上心里毫无波动。
她又不是淳朴的原住民,且不说一个要利用自己的人说的话能有几分真,就连首领刻意打扮过的外形和话里那点若有似无的暗示都让齐蓟看得明明白白……西施和范蠡的故事核心换个背景依然成立,历史在这又一次重演结束之前便等同于寓言。
齐蓟答应下来是因为她确实想多研究研究自己这个怪梦的问题,哪怕半路挂了也不会更坏,万一多消磨几天就能不用死掉直接自然醒并因此顺利规避掉后遗症那就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