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没见过的人啊,这位师弟是新来我们天山门的吗?分明你也佩着剑,怎么不来看为兄演武?”
不等杜哲回答,于新便借着背对所有人的这一身位遮住了自己闪过一丝寒意的微笑,凑近杜哲的耳边,小声笑道:
“还是说,师弟你手上全无剑茧,是个不用剑却以剑为掩的卑鄙小人呢……?”
杜哲浑身一颤,仍是未能给出任何反应,于新已经大笑着拉开了距离面向众人而去。杜哲只觉许久未曾感受到的恐惧的危险再度笼罩全身,冷得刺骨,他却一动不敢动,直到演武场的众人尽散也没有缓过劲来,浑身冷汗。
却是一袋不轻的麻布袋落在他的头上,似乎是有谁将袋子拿来砸了他,却刻意地减轻了力道只是将他从发呆中唤醒。
袋子里散发出一股浓郁扑鼻的药味,他清醒过来,同时有些不可思议:“秦师兄?”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来人没有否认,从他身后走出。
熟悉的黑袍让杜哲恍惚之中想起初次到这世界时与林选坦诚相待的那片黑暗,即使面对的是一如既往冰冷而面无表情的秦修,也还是有些安心下来,朝秦修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刚刚看逍遥峰的师兄舞剑看得入了神,非常抱歉。”
秦修沉默片刻,不知道是另有所想还是和于新一样看出了什么异样,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收回丢在杜哲头上的麻布袋,开口问道:“今日可是有安排?”
“回师兄,我……”
杜哲不是没有想过秦修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但这一刻,他却无法不去忽视内心渺茫的警兆而信任他。
“我打算下山去为我爹扫墓。秦师兄若是有空,不妨与我同行。见到了刚进天山门照顾过我的师兄,爹爹他一定会高兴的。”
“这可说不好……”秦修抬了抬嘴角,露出一个无法分辨究竟是苦笑还是微笑的怪异表情,转瞬间又变回那个严肃认真的模样,“但……我确实需要出门一趟。山门近日来颇不安宁,我便陪你去护你周全吧。”
“谢师兄。”
“既然要谢,等你升入内门,便来替我分担为师父捣药的苦累活吧。”
杜哲愕然。任谁来想都只不过是一句客套话,秦修居然这般认真地想好了以后他需要如何报答。秦修瞥他一眼,眼中暗含笑意,转过头在他之前走出了山门,以背对杜哲留下话来:“我相信你的天赋足够,既然你打定主意以后要来我丹霞峰,我们便是同峰师兄弟,无需如此客气。若是你也把我当作同峰师兄,便舍弃了你客客气气的那一套说辞吧。”
“……是!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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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修说“最近不太安宁”的时候,杜哲还想着或许是有几个山贼流窜到了附近。三国鼎立情势严峻,林健锋常皱着眉头感叹各处国境边缘的城镇皆不太平,隐隐酝酿着风雨欲来的气息,国家之间小打小闹,自然是免不了出现许多流离失所的贼人来。
但他没想到的是,只是跟着秦修下山不过千米,距离山门如此近的范围内便有一个试图穿越树林而出袭击他们的人,刚刚跳出树丛便被秦修一刀掷出,砍下了人头。秦修解释说他距离元婴一步之遥,随时可以突破,能够感知得到附近就只有那一人,他们便靠近了那人倒下的遗体仔细观察。本想找到些身份证物,却发现此人只是一袭布衣,身上除了几个脏馒头和几枚铜板之外什么也没有。
杜哲本想将此人就地掩埋不管,秦修却摇了摇头,皱起眉来。
“不对。”
“秦师兄?”
“这尸体非常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