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个镖局幸存的孩子?”
杜哲一抱拳,“小子正是。您是……”
“这里人多眼杂,不适合说话。”
老人眯着眼摇了摇头,抬手制止杜哲继续往下说,顺势握住他抱拳的手腕,杜哲只觉得身子一轻,被老人带着传送到了一个像是丹房的所在。左手边是满得连地上都随意摊开放着书卷的书架,右手边是古色古香的药材柜,每一格都刻着杜哲不认识的药材名字。而房间正中摆着一只硕大的丹炉,丹炉两边各有一名黑衣弟子,左手边的拿着纸笔,不断看向炉内做出记录,而右手边的则不断与之低语,一手控制着丹炉的火焰,另一只手则不断往丹炉内添加着什么。
老人带着杜哲安静地站在他们身后,待到这一炉丹成,两名弟子这才注意到他们,连忙俯下身对老人行了一礼。不知道是杜哲的错觉还是切实,那黑衣弟子之中有一人的眼神在经过他看向老人时顿了一顿,似乎对他有所戒备。老人摆摆手示意他们自行离开,随手往地上一指,就这么在杜哲面前变出了两只木椅来,又捋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
“坐吧。”
“是。”
杜哲毫不犹豫地坐上自己面前的那把木椅,抬头看向老人。老人温和地接受了杜哲刺来的炯炯目光,缓缓开口,道:“老朽知晓你有许多不解,这其中机缘巧合,非老朽不可与你说清,但可惜老朽却只能在可说的范围之中为你解答了。”
“小子省的。请长老解惑。”
“老朽乃是天山门丹霞峰,司掌这炼丹之术的一峰长老,被冠以丹霞二字超过百年,本名早已记不清了。你便随其他弟子一道称老朽为丹霞长老,丹霞道长,皆可……这次的事情,可说与我丹霞峰关系匪浅,几乎便是我老朽一人之过,却让他人送了性命,老朽也很遗憾。”
出乎杜哲的意料,丹霞长老的开场第一句话便是微微低下头,对他道了一歉。杜哲连忙追问道:“长老此言是何故?”
“唉,此事却是要追溯到多年以前了。”丹霞长老捋了捋胡子,为他细细道来,“林健锋是你父亲,但他多年前更是我丹霞峰的内门弟子。他勤奋好学,只可惜终究没有丹之一道的天分,最后也只是止步金丹,无法更进一步。老朽自认对他丹道助益甚少,便允了他离开天山门的请求,更是在他走前对他许下一诺,若是他未来遇上了非我丹道不可解决的麻烦事,老朽可亲自出手,为他解决。”
原来如此,这样便可解释六年前林选走火入魔,是何人为他喂下神药把他救回来的了。杜哲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小子六年前少不更事,修炼起来急功近利,看来便是长老您为小子妙手回春了。”
“不,不是。若是如此,倒还好说。”
丹霞长老摇了摇头,更是长叹一口气。
“六年前,你父亲急急忙忙将你送来,求老朽救你一命。那时,老朽恰巧得了故友同时送来的一枚奇丹,正放在翡翠白玉盒中爱不释手地把玩,却好巧不巧地被你父亲撞见。老朽为你把过脉后发现你经脉尽断,已气若游丝,便是老朽以毕生丹道,也只能救回一个武功尽废的你。你父亲知晓你与他相似,平生最喜练武,自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便把主意打到了老朽刚收下的那枚奇丹之上,跪在老朽这丹房之中,以血泪恳求老朽将那枚奇丹赐予你。
“老朽自是不肯,身为丹霞峰长老,此丹效用尚且不知,对此丹的丹噬更是一无所知,何况这丹乃是老朽故友送来要老朽好生存放之物,如何能就此转手送人?到底是你爹更执拗三分,老朽奈他不得,又有对佛祖誓言承诺在身,只好彻夜研究那奇丹,发现这丹效不仅能将你性命救回,更能将你脱胎换骨,洗经伐髓,塑造成个天生的武学苗子。
“你爹喜出望外,连连磕头向老朽求这奇丹。老朽与他不同,老朽浸淫丹道何止万千日夜,越是效用奇佳的奇丹,这炼丹所需之物便更是严苛,服下丹药后的丹噬更为恐怖。你用以苏醒的力量都不足够,又该如何去抵御如此神效的奇丹丹噬?
“见老朽迟迟下不了决心将此丹为你服下,而你身上的死气即便在丹霞峰的千载寒玉髓中也一日比一日更重,你爹一急之下便做了傻事,将这丹从老朽丹房之中偷出,为你服了下去。这丹确实奇效,只是刚一服下,你便恢复了不少血色,甚至连呼吸都恢复过来,不复那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了。
“没过几日,甚至连身体都可活动了。见你恢复如初,老朽所言丹噬从未出现,你爹便不愿再留在天山门中,一如来时那般急匆匆地将你带回了家去。待到老朽发现时已经拦不下他,只好就此由他去了。万万没想到,你爹下山第二日,老朽的故友便被人送了死讯前来。”
“死……?!”
“正是。”
丹霞长老目光移向那混乱的书堆,似乎在看着藏在其中的某张泛黄信纸,道,“而且自那以后,天山门便多了不少外人来往。若非内门之中传送阵法极多,老朽这丹房便要遭了贼人的殃了。老朽虽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