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腿也废了,你也躺得安心不是。可你怎么这般不知好歹。”
孟双照竖着耳朵,真的好像。
“我神笔斋之事,不用阁下一个外人置喙!”
方才动手,燕入梁心知,眼前这厮确有些本事,如今他这般伤势,万万打不过。
即便如此,口头落了下风也要争辩。
“只以为你会硬气一把,怎么也起身跟我过上两招,不想只动嘴皮子,没意思,真没意思。那你便好好苟在这儿吧,告辞。”
人大摇大摆地往出走,背影里嘲笑分明,气煞燕入梁,拔了百淬梭便抬手。
虽说那玩意儿扎过一次便毒性大散,真伤了人也不是玩笑。
燕入梁犹豫二三间,方才看尽一切不吱声的孟双照,身子横前阻拦,“公子!公子好生歇息,告退。”
燕入梁冷静下来,百淬梭拍床,一个大出气,无力地靠在床板。要不是那个谨箨废他一只手,把他打成重伤,何至任如此宵小之辈欺侮!
那自称远房亲戚,混进他沈家的混账,一定要揪出他的阴阳辫子来!
孟双照追着那人出来医馆,见医馆里都没人抬头瞧他,更笃定了心里的想法。
入医馆来去自如,无人在意,分明是熟人。
孟双照亦步亦趋,那人微偏三分头,笑得了然。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一处偏僻巷子里,那人没了踪影,孟双照走前探头探脑地找。
“找我?”那人突然窜出来,惊到孟双照后仰,他一把握住孟双照的手腕拉她站稳。
“呼——谢谢韩大哥。”孟双照松了口气。
那人揭下易容面,笑意盈盈,“照儿果真在意我,装扮成这样也一眼认出来。”
果然是韩书辽。即便拿腔拿调,咬字的习惯却是改不掉的。
讲了那样多的话,三四句里总有这么半句一个词儿包在嘴里,在沈家她受人欺负时,有个人为她站出来说过一样的包嘴字。
“其实,也不是一眼认出来的,是总管你咬字比较特别。”
“怎么又叫总管?”韩书辽刚敛起笑意,又怕表情太凶,忙扯起嘴角,叫人看来反而是笑不进眼里的可怖,只落在孟双照那傻子眼里是最和煦如风的柔。
“韩,韩大哥。”单怕他丁点儿不高兴,孟双照心里一凛,低眉敛眼地改口。
“哎。”韩书辽笑得眼如弯月。
“你也是神笔……”料到孟双照要问的话,韩书辽直接回答,“我不是。你也不能是。”
孟双照又开始琢磨,韩书辽抚上她的头,“你呀你,已经忘了,他误认冯辞,要掰断她的手臂的事儿了吗?”
自然记得清清楚楚,这事儿还是她说与韩书辽知的。
“神笔斋弟子,双手之重更甚性命,燕入梁却要掰断冯辞的手,丝毫不顾念同门之谊,遑论江湖道义。
他这些日子来为神女图多方奔走,早已蒙了本心。若知你才是那外室弟子,当下便会挟制你,要冯辞交出神女夺面图。我知你心忧冯辞安危,草草暴露了身份,只会叫她死得更快。”
她死了倒也罢了,却连累照儿暴露身份,照儿手握神笔斋秘密,一个燕入梁好解决,却抵不过江湖上都来找事。
孟双照这才庆幸不曾暴露,燕入梁的注意力全被引到了韩书辽身上。
只以为说出身份可免累及阿辞,是她想得简单,夺面图沾了阿辞的手,早已善了不能。
“多谢韩大哥提醒。”这样一来,燕入梁岂不是要打他的主意?
孟双照注视着韩书辽,细眉蹙紧,又扯平了去,韩大哥不曾露面,应无大碍。那金猲纸怎么解决呢?思及冯辞,又皱起眉来。
“可是在担心金猲纸之事?其实四凶聚齐,唯一难的是金毛猲,垠崖谷镇兽一亡一补,原先那头叫人做了纸,必有补缺的,我已经打听到,新的金毛猲在南荒出现过。”
孟双照眼睛亮起片刻,复又黯淡无光,那传说的凶兽,见都没见过,她小小婢子,知道了地方也无济于事。
“进沈府之前,我在江湖混迹多时,结识得不少能人,届时找他们相助,想必能成事,不要太担心。”
韩书辽双手按在孟双照肩上,低着身子,温柔笑着向她承诺,“我保证,冯辞不会死的。”
至于残了缺了,他可管不着。
孟双照点点头,“韩大哥若能帮忙,此恩此德,双照当牛做马,必定报答。”
“你同我见什么外。”
当牛做马?韩书辽可是舍不得,沈府里日日服侍着那些夫人小姐,他已经瞧不过眼,想索性带了人走,也就是照儿乐天知命,不好吓着她,便叫沈府那一家子多活些时日。
照儿最是知恩图报,为冯辞解困这事儿哪儿能叫旁人插手。韩书辽第三十八次觉得自己来晚了沈府。
“还……还是见外些好。”孟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