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出来呼吸了下新鲜空气,她感觉已经好了不少。
柴嘉闻声看向怀琳,不由得有些郁闷——她们在船上那么亲密,她竟也没和自己说她原来是南阳王的独女......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没和她说自己是上京来的燕王妃,这样算不算是打平了?
柴嘉不打算计较,那边江怀琳却十分有自知之明地扁起了嘴:“嘉嘉姐,你、你不会是气我向你隐藏了身份吧?”
她见柴嘉不说话,有些急切地蹲到柴嘉的身旁:“嘉嘉姐别气呀,我当时还不是因为怕我兄长把我抓回去才这样的嘛,要气,你就气我兄长好啦!”
江怀远此时抱胸靠在秋千的木柱上,脸上写满了无奈。
他还没和江怀琳算她偷偷跟着自己跑去上京然后走丢的账呢,她反倒先告起他的不是了。
江怀琳转头撒了个娇:“嘉嘉姐,你喜欢荡秋千吗?我来帮你推秋千,你别气了好么?”
“怀琳,我没生气。”柴嘉看着江怀琳,终于哑着嗓子说了句,“还有,你也别怪你兄长,虽不知你为何单独流浪在外,但你毕竟也只是一个少女,你兄长担忧才是正常的。”
柴嘉的身子逐渐热了起来,她没注意到一旁江怀远的眼眸微动,继续说道:“我也是有阿兄的人,平日里我们也会打闹,可每当真有什么事,他总是第一个出来护着我的......所以,我也能理解他们为人兄长的感受。”
柴嘉看着眼前眨巴着眼眸的江怀琳,想到她还是个孩子,二人相识也不过是船上的那些日子,她却也肯站出来维护自己这么个来自千里之外的人,心肠顿时又软了几分。
“怀琳,方才你肯为我做主,我很感激。”
江怀琳本身就是这么个正直善良的女孩,诚如她们这些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想帮人就帮了,很少考虑太多别的。
“哼,我本来就瞧不惯她们这般欺负人。”
柴嘉看见江怀琳被她夸得脸红,不禁弯了弯眉眼,随后仰头才道:“好了,谢也谢过了,你说要给我推秋千的,来吧。”
噗呲。
江怀远忍不住笑了声。
“好呀!我们小的时候就是这么玩的。”江怀琳也笑了,指点着自己的兄长该站哪儿,又该怎么让秋千荡起来。
渐渐地,笑声回荡,秋千也开始摇摆了起来,银白的月色之下,柴嘉犹如一朵随风飘荡的白莲。
秋千后方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身影。
“小儿贪玩,见笑了。”
南阳王一句话将怔了神的萧泠唤了回来。
他们方才一同从宴席中走出,迎面便撞见了这一幕。
“内人在世时便总是纵容这两个孩子,倒养得他们不懂规矩了......不过王妃既然愿意陪他们胡闹,想必也和琳儿、远儿一样,是在亲人的疼爱中长大的至善至纯之人呐。”南阳王目光悠悠,看着不远处欢笑着的三人刻意道。
寒风吹过,萧泠的眉眼徒添了几分落寞。
他暗下眸光,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指上玉戒。
南阳王瞥了眼萧泠手背上那不知何时扬起的青筋,故作客气地说了句:“燕王,请吧。”
*
“好了好了,再晃就晕了。”江怀远伸手拉住柴嘉身侧的绳子,让秋千稳稳地定在了原地。
怀琳挤开江怀远,对着柴嘉玩笑道:“嘉嘉姐,你荡秋千还挺厉害的嘛,可是小时候练过?”
柴嘉脸颊微红,思索片刻道:“以前应该是和爹娘、阿兄阿姐玩过好多次的,不过.......”
她下意识地顿住,垂下头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江怀琳和江怀远相视一眼,好奇道:“不过什么?”
柴嘉的头又疼起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可江怀琳却不是能够轻易作罢的人,她撅着小嘴,撒娇似的向前一步挽过柴嘉的手:“什么嘛,嘉嘉姐不要说一半不说一半呀,快和我说说嘛。”
她的眼珠黑亮,似还倒映着月色,不禁让柴嘉愣了神。
柴嘉缓了缓,心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横竖过去的事情也是过去的了,如今有萧泠陪着,新日子也是越来越有盼头,说出来也没什么。
柴嘉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的动静,把心一横,用手捂着嘴悄悄道出那件陈年往事:“唉,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九岁那年生了一场怪病,醒来后便将之前的事都忘了。我和爹娘他们荡秋千应当是九岁之前的事了,所以你现在问我,我也不大记得。”
话毕,身后突然扬起一阵刺耳的碎玉声。
众人不禁被吓了一跳,柴嘉往后看去,只见面前是愕然失色的萧泠,和他鲜血遍布的掌心。
玉戒被他捏碎了。
柴嘉被那汩汩涌出的鲜血慌了心神,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