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2 / 3)

清歌妙舞间,源源不断的珍馐美馔被端上了桌,可柴嘉却无心关注那些美食。

数来她已经有两年多未见过自己的阿姐,如今坐在位上,眼神总是情不自禁往柴芝那个方向瞟去。

一位端着玉石酒壶的宫女缓缓走至柴嘉身旁,正欲为她满上酒水,怎知她还没将那壶中美酒倒出,那酒杯的口子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所盖住了。

宫女微怔,随着那只手往上看,只见这只手的主人正是那位杀名在外的燕王殿下。

他冷着脸,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好在那宫女悟了意思,识趣地端着酒壶退下了,只是去时腿都是软的......

萧泠撇过脸看了眼柴嘉,给她夹了一块如意虾:“在瞧什么呢?”

柴嘉回过神,摇摇头,执起玉筷子从碗中夹起那块如意虾:“没什么。”

他默不作声,眼神却悄悄地往柴嘉方才流连的地方探了一瞬。

萧泠:……

柴嘉吃了几口便停了筷子,捏着手帕擦了擦嘴角,朝着萧泠问道:“太后今夜怎没来?”

萧泠闻言垂下眸子,眼神不禁暗了暗,淡淡的语气间也道不出是什么感情:“太后称病了。”

太后为什么生气,又为什么称病不出门,其实没人比他更了解其中的原因。

横竖也不过是去泉州的事。

酒过三巡,歌舞升平,众人沉醉在一片欢愉之中。

柴嘉的心思都飞去了柴芝身上,只盼着能寻个机会同自己几年未见的阿姐说上几句话。

她正郁郁发着呆,手臂忽地被人轻轻拍了拍,转过头去才知原是萧泠。

他饮了酒,脖颈处泛出淡淡的红:“我有点醉意,出去陪我吹吹风如何?”

柴嘉点了点头。

朗空星垂,月落梧桐枝。

柴嘉垂着头,一路小步跟在萧泠的身后,她心不在焉地走着,竟也不知萧泠倏然停下了脚步,害得她一头撞上了他的背。

她小小地踉跄了一步,幸好有他在身旁拉了一把,她才好稳住自己的步伐。

柴嘉疑惑地抬头。

月色清辉轻轻洒在了萧泠宽大的肩膀上,他低头注视着柴嘉的眼睛,轻柔地说了句:“你进去罢,我在外边等。”

柴嘉左右观察了一番,发现萧泠将自己带到了福宁宫内较为隐蔽的一处。

她问道:“去哪儿呀?殿下不是让妾身陪您出来吹风解酒么?”

萧泠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伸出右手轻轻拨开周遭的枝叶。

周围倏然变得光明起来,柴嘉这才看见,原来前边的拱门处,站了一个清丽而端庄的身影。

那个身影,正是她心心念念的至亲之人啊。

柴嘉不敢置信,她没有饮酒,可却感觉自己的双眼情不自禁地热了起来,她对着萧泠问了句:“是你替我安排的?”

宫宴之上,亲王之妻如何能大喇喇地和后宫妃嫔对话?就算她们是亲姐妹,当着众人的面,光靠柴嘉一人的力量那也是很难办到的。

但萧泠闻言只勾了勾唇角:“不过举手之劳,你开心就好。”

噗通、噗通......

她倏地转过身去,悄咪咪地吸了吸鼻子,不想让他发现自己泛滥而出的感情。

柴嘉的鼻腔涌起酸意,却故意将背影留给萧泠,一边往前走一边强装冷漠地丢下一句话:“嗯,多谢。”

其实萧泠他人还蛮好的。

*

柴嘉刚拐入拱门便看见了柴芝,姐妹相见,竟没人先开口说一句话,反倒都默契地湿了眼眶。

柴芝拉着柴嘉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小时候那样。

柴嘉忍不住破涕而笑:“阿姐你做甚么呢?还当我是时常会摔跤的小孩么?”

柴芝抹了抹眼泪。

她又问:“爹娘和阿岳如何?”

柴嘉想起来自己出嫁那日的场面,笑道:“嗯,他们都好,亲人们总念着你的。”

中秋月圆,柴芝却不禁生出了一丝惆怅,她伸手轻轻抚了抚柴嘉的脸:“阿姐的嘉嘉终于是长大了,如今也嫁作了人妇。”

柴芝看着柴嘉,忽然想起今早她给太后请安时,太后身边的嬷嬷交上去的柴嘉与萧泠二人的鸳鸯帕——她貌似听见那嬷嬷说巾帕上的血渍很多......

柴芝不知道那上边是柴嘉留下的鼻血,还以为是燕王一介武将禁欲过久而不懂自控,让自家阿妹受了罪。

于是作为长姐的她十分贴心地为柴嘉备了一样东西。

她现在想起来,唤过身边的贴身宫女将那东西攥住,拉过柴嘉悄悄地递到了她的手里。

“对了,这冰肌膏是我特意向太医院求的,效果可好,日后若是燕王还不懂在房事中节制,完事后记得自个儿在那处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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