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一家人又在一起待了会儿,这才亲自将柴嘉送了出去。
这厢姑娘出阁热热闹闹,那边外头迎亲也是风风火火。
十里红妆,井然有序的队伍从街头排到了街尾,红幔垂落,惹得络绎不绝的人群驻足观看。
据众人云,自建武年后便再没见过有这样排场的婚嫁之礼。
礼乐齐奏,身着大红吉服的新郎官高作于绑着红丝带的骏马之上,一手执缰,颇显威武地缓缓而至。
方圆十里的百姓有闻燕王殿下的大名,可绝大多数都未曾亲眼见过这位传闻中的“冷面战神”,于是纷至沓来,想要一睹真容。
这不见还好,一见可就被他那凛然高大的身姿和冷冽的气场吓得腿软,纷纷都往后退让了半分。
可饶是他们再避讳,私下却也不得不悄悄感叹:这燕王殿下长得倒是真俊呀!
燕王殿下杀名在外,谁敢在他面前造次?虽说他如今已是英国公府的姑爷,可府前围着的众人还是没敢为难他,草草起哄了几句催妆词牌,笑盈盈地放他入内了。
于是只见萧泠终于接到了新娘子,凤眸柔情一瞥她沉重的盖头,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上了轿子。
众人:......
原来燕王也是会笑的,不过要在王妃面前才行。
*
彩红铺地,礼炮齐鸣,新娘大轿在前,一百五十抬嫁妆随后,一路铺红挂彩,好不风光。
燕王府刚修建好不久,装饰华贵,格局宽阔,规模远在英国公府之上。只是萧泠刚从北疆回来不久,身边没什么要好的亲眷好友,此处比上英国公府自然显得荒凉了点。
柴嘉牵着红丝巾,仅凭着盖头下的一点视野跟在萧泠身后。
她感觉自己被带到了正堂,心跳也随着一旁司仪的几声叫喊而逐渐加快,直到他喊到“夫妻对拜”时,柴嘉几乎紧张到腿软。
她和萧泠是真的要成夫妻了。
光是想到这个,柴嘉忍不住地觉得浑身酥麻,她也不知这是什么感觉,反正她如今是不再对萧泠感到反感了。
可谓奇妙。
拜完了堂,二人便朝着“洞房”的方向走去。
柴嘉被领着坐到了婚床之上,她感受到身畔的全福嬷嬷一边说着吉利话,一边指使人撒了些桂圆、莲子、花生……
噗通、噗通。
柴嘉端坐在床上,有些无所适从,只能紧张地悄悄扣着手指。
“嘉嘉。”
柴嘉忽闻萧泠叫她,吓了一跳,连忙应了一声。
“外头催得紧,我先出去应酬,你在房里等我。若是累了饿了,不必拘谨,怎么舒服怎么来,此处……以后就是我们俩的家。”
“……嗯。”
柴嘉看不见萧泠什么表情,却听见了他话语尾音的隐隐飞扬。
*
一等就是一晚。
柴嘉仍坐在床上,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她凤冠沉重得很,几乎走了半日的路,压得她的脚又开始隐隐不舒服。
忽然传来一阵木门声,柴嘉还以为是萧泠,立马装模作样地重新坐好。
只见开门的是荷香,她正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瑶柱双蘑羹,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桌面上:“姑娘可是饿了?来吃点东西罢。”
什么嘛,不是他。
柴嘉顿是有些失望,又想到他在外头喝酒喝得欢,自己则被困在婚房里饿肚子,一时有些恼怒。
她一把掀开盖头,将盖头扔到了床上。
她坐到桌前,人家都能吃好的,自己何苦受罪?抱着这样的想法,柴嘉执起玉勺开始吃面前的瑶柱羹。
不吃不知道,这仅尝了一口,她的气便立马消了。
她惊喜地问:“瑶柱羹里加糖倒是少见,这燕王府里的庖厨是如何知道我嗜甜的?”
荷香笑道:“这是殿下特意吩咐庖厨准备的,想必殿下是个心细的人。”
柴嘉闻言有些疑惑,她记得自己没在萧泠面前提过自己爱好甜食呀?
但横竖不是什么大事,或许只是巧合,故而她也没放在心上。
甜食总能令人掉以轻心,诚如此时的柴嘉,在吃过美食后便完全忘了要保持母亲亲口嘱咐她保持的矜持形象了。
她的脚疼得实在厉害,放松之际直接脱去了鞋袜,让荷香为她揉脚。
荷香看着柴嘉那肿成猪蹄子的脚腕,不禁心疼道:“姑娘,您这脚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呀。改日让殿下为您寻个好些的大夫看看罢。”
柴嘉下意识地说:“他认识什么好的大夫?若是认识,也不会将自己落个满身伤。”
她顺势看着自己红彤彤的小脚,心想,他们俩今年可能都是犯痛星,改日得去找个地儿拜拜才好……
可还没等她想好去哪儿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