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真的去关怀这位好友的苦楚?
想到这儿,柴嘉自责不堪,竟向她说了句抱歉。
可雪萝听罢却破涕而笑,还反问:“傻嘉嘉,这干你什么事?”
雪萝蹙起柳眉,又道:“我爹房里的那个柳姨娘,对我侯府的主母之位向来都是虎视眈眈。她如今怀了新孩子,被诊脉说有可能是个男胎,可把他们高兴坏了………这不,给了她熊心豹子胆的,竟然撺掇起我爹来,想将我快快嫁走,好给自己铺路。”
柴嘉闻言不禁回忆起那日马毬会结束之时,她仿佛看见过雪萝抹眼泪。
原来雪萝是为此流泪。
柴嘉惊呼道:“你爹为你找好人家了?”
邓雪萝的眼中是泪夹着恨:“他们……他们要将我嫁给郑世子。”
这上京城只有一个姓郑的世子,那便是长公主殿下的嫡生子。
郑世子的身份确实金贵,母亲是先帝嫡出的妹妹,若雪萝真能与他成亲,倒也算是侯府高攀了。
可惜这位世子在上京城却是个臭名昭著的主。
他不但日日吃喝嫖赌,流连青楼,更是有流言相传他身有虐女怪癖;光是妻子他都娶了四任,任任嫁予他的都熬不过三年就撒手人寰;他膝下嫡出的子女就有五个,还不算上那些个外室小妾所生。
所以雪萝嫁过去不但要做续弦,更要做后娘。
可她也才十六岁啊。
更何况,那长公主的儿媳可是好做的?不是嫌你这个就是嫌你那个,舒心的日子可谓是一天都没有。
柴嘉心惊,没想到安平侯府已落魄至此,好歹也是一代勋贵,竟也要落得个卖女求荣的下场。
邓雪萝摇摇头,哀伤太多,此刻已是无泪可沾巾。
她浅浅苦笑:“说实话,我也是羡慕你的。虽然你的婚事也不由自己,还被圣上许给了你一直害怕的燕王。可我能看出来,那燕王表面虽冷漠无情,对你却有一颗温柔的心......我知道,若你肯放下成见,日后你们终究会相爱。可我不同,我心里已经有人了,再容不下别的人。”
柴嘉心想,萧泠在她心里虽有个不太完美的初印象,可这么些天相处下来,她就是再嘴硬,也不得不承认他其实不是坏人。
可雪萝要嫁的人不同,那郑世子是个货真价实的混球。
柴嘉此时才恍然大悟:“莫非你阿姐明日带着小儿回府,也只不过是找个借口向你爹求情此事?”
邓雪萝垂眸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她缓缓握住柴嘉的双手,眉眼之中写满了恳求:“嘉嘉,你可否答应我,忘记今日发生的所有事。”
柴嘉不解问道:“可就算我假装忘记也解决不了问题呀,那个带我去找你的小婢女,难不成她不会怀疑吗?”
雪萝摇摇头解释道:“他们都是我阿娘曾经留下的人,对我很是忠诚,决不会背叛我。”
难怪那给柴嘉带路的小婢女对此见怪不怪。
“况且你临近大婚,我不愿......我不愿分了你的心。”
柴嘉闻言蹙眉斥道:“你怎能这么想?!”
柴嘉愤愤不平道:“我当你是亲姐妹一般看待,难不成你还非要分出个你我吗?那个马夫,他不肯带你走,横竖我为你想办法!反正,我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跳入公主府的火坑里去!”
邓雪萝被她一嗓子喊得懵住,片刻之后又是湿润了眼眶。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被牵连都算好的了,有多少人能如柴嘉一般承诺向自己伸出援手?
先莫管最后结果如何,雪萝深知自己没识错人,抹泪破涕笑了笑,回了一句:“好。”
*
日落西山,黄昏带出大片火烧云,烧得漫天血红。
延鄂在马槽旁坐了许久,他发了许久的愣,直到马房之外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才忽地站起。
原是侯府新来的一个家仆。
延鄂拖着受伤的左腿迎了上去。
那家仆的见他如此,不免得关怀了几句:“哎哟,你这脚是怎的了,怪瘆人的。”
延鄂瞥了眼自己的腿,很疼,但他却不在意:“方才马慌了,把我踢到木柱那儿刺伤了腿。”
那家仆招呼他帮忙卸下自己手中一包包的马粮。
二人将粮草安置好后,一同坐在阴凉处擦着汗。
家仆大力地扇着风,瞥了眼延鄂,皱着五官开始与他聊着家常:“我听府里的姐姐们说,你到这儿干了十几年,还不曾讨个媳妇,怎的,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个?”
延鄂垂眸,摇了摇头道:“不必。”
那家仆见他如此也不恼,眼里反倒闪出狡诈的光,调笑道:“呵呵,你自然是不用愁,反□□里的二姑娘看中了你,未来就是当个男妾也能富贵一辈子。”
砰!
暴力发生地极快,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