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柴嘉这么一问,只觉震撼不已,吓得他把嘴里吃到一半的吃鸡肉都掉了下来:“你你你,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喜欢龚侍郎还是喜欢燕王啊?!”
柴嘉下意识捂住柴岳的嘴,她真是受够自己这个“笨”阿兄了。
“嘘!我谁都不喜欢!”
她松开手,换来的却是柴岳的疑问:“不喜欢你对比他俩做甚?”
“......”
其实柴嘉自己都解释不清个所以然来,只能郁闷地从碟里夹了个核桃仁。
柴岳默默放下筷子,双手抱胸盯着柴嘉看了会儿,问了句:“嘉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被最亲的人这么一关心,柴嘉心里不禁泛了酸,只能将事情的原委与柴岳诉说。
说罢她如释重负,可还不忘补充一句:“你别和爹娘讲,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柴岳听过前因后果,抿了一口茶,玩笑道:“这么听来,我觉得你还是喜欢燕王殿下多一点。”
柴嘉嗔他:“你还开玩笑!”
柴岳转了转杯子,打趣道:“那你难不成是讨厌他?讨厌救命恩人的人,你恐怕是全天下第一个呢。”
柴嘉闻言沉默,无法反驳。
其实她也不是完全讨厌他,她只是......只是......
“我和燕王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受伤后做得那么梦仍历历在目,燕王讨厌的东西她都喜欢,这样如何能和谐共处?不是要委屈他,就是要委屈自己。
不巧,柴嘉正是个绝对无法委屈自己的女子。
“而且,我还见过他沾血......”
说到这里柴岳才真的明白,萧泠这个“救命恩人”当得是真憋屈。
萧泠那日确实是救了柴嘉,可他杀人的模样也深深烙印在了柴嘉的心中。它像一个疙瘩,虽不致死,但时不时地膈应你一下,清又清不掉,移又移不走。
“即然你接受不了,横竖现在又不用和他成亲,还纠结什么呢?”
柴嘉垂下了眸子。
是啊,横竖如今她和燕王也没关系了,这不就是她先前把握着燕王的喜好而恶心他想达到的效果吗?为什么还要纠结?
归根结底,也许她就是因太后为她快速地换了姻亲对象而别扭。
她不是在意燕王,也不是在意龚正清,她就是好奇,好奇为何太后和燕王对她的态度如此模棱两可,不清不楚。
柴嘉抱怨:“我就是讨厌他们将我当成一个物件,想塞给这个就塞给这个,想送给那个就送给那个。”
柴岳闻言淡淡一笑:“既然你不想被当成物件,当下就是个掌握主动权的好时机。”
“什么?”
柴岳握拳伸出拇指往门外一指:“那个龚侍郎,如今正在墨梅阁里和友人吃酒呢。你说你不想被动,不如现在就自己去瞧瞧他长什么样?说不定他长到你心坎里了,郎情妾意的,你嫁得心甘情愿,也就算不上‘物品’了。”
这种行为当然是不合规矩的,只是柴岳不是什么严肃的哥哥,柴嘉也不是什么古板的妹妹,二人才能一拍即合。
柴嘉此时还在故作矜持:“这全场就我一人穿得这么漂亮又显眼。若被人发现我堂堂一个国公府小姐干出这样的事,岂不丢死人了。”
“这还不简单?马车上有我备用的衣裳,为了妹妹你的终身幸福,借你穿会儿又如何?”
柴嘉认真地考虑着,不得不说,还真是知妹莫若兄。柴岳这两句建议,倒是真说到柴嘉的心里了。
她真好奇这所谓的龚侍郎长什么样。
少时,柴岳的仆从便拿来了他的衣衫,柴嘉躲在屏风后换上,再走出来,俨然是俏皮版的柴岳。
柴岳提着杯,饶有兴趣地望着她:“怪不得总有人误会我俩是双生,你办上男装后倒真能沾上点我的玉树临风。”
原来柴家人的自恋是遗传的。
柴嘉没理会柴岳的自吹自擂,难得有个能去看看龚侍郎的机会,她不愿错过。
她手脚利落地收拾一番,拍了拍衣摆便往门外走去。
只见那厢房的木门刚关上,她又折了回来,将头探入厢房内,鼓着腮对柴岳补充了句:“我可只原谅了你十之四五,赎罪之路还长着呢!横竖也得等阿兄你将我的蛮蛮找回来,我才能真正作罢!”
木门被“啪”一声关上,柴岳坐在房内被柴嘉斗得忍俊不禁,只得乖乖地继续和手下讨论“寻鸟”的事宜。
*
柴嘉跟随着厢房外的房名板子寻去,终于找到了那名为“墨梅阁”的厢房。只见那厢房又大又华丽,想来是酒楼专门招呼贵客而用的。
柴嘉假装是路过的酒客,倚靠在墨梅阁的墙边。她本想趁着小厮进去端茶倒水之时偷偷往里边瞧一眼,看看那龚侍郎到底是什么样,可当她盯着那道高大的木门之时,她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