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嘉这个人,从小是被娇养着长大的,心里总带着几分傲气,瞧不上上京的任何男子,故没什么男女相处的经验。
诚如此时被人从水里捞上来,第一反应不是掩住自己胸前的“一片春光”,而是关心自己头上那昂贵的簪钗。
幸好萧泠及时将自己的外衫脱下塔在她身上,这才帮她避免了即将到来的尴尬。
柴嘉刚被那又长又重的外衫轻轻裹住,才瞧见不远处荷香带着几只乘着侍卫和婢女的小舟缓缓而至。
荷香眼角含泪,等小舟一靠岸她便立马哭着奔向柴嘉:“我可怜的姑娘,最近又是遭受山贼袭击又是落水的,这都什么事啊!”
柴嘉听着荷香的哭诉,心想自己最近确实是倒霉透顶,事事不顺心。但说到底,这些祸事都是因谁而起呢?
她不禁看了眼眼前那人。
她本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千金,按照她的设想,应该要寻个俊俏的探花郎入赘,两人在国公府里度过一生,白头偕老。
可如今她要被强塞给一个风评不好的陌生人不说,还因为这个陌生人连遭身心上的双重不幸。
想到这,柴嘉心里苦涩又难堪,竟忍不住酸了鼻子。
她要面子,还没等泪水夺眶而出就已悄悄地抹去,随后在荷香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故作规矩地行了个礼:“方才落水将我的衣衫浸湿,还请殿下准予我告退。”
萧泠瞥见了她红红的眼角,默了会儿,才说道:“你要做什么,不需要总是征得我同意。”
上京贵人遍地,人与人间难免总爱分个高低贵贱,诚如萧泠这般身居高位还能说得出这种话的人,世间又有多少?柴嘉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故而不禁微愣。
可细想来,他在一个以民风彪悍铸称的地方待了这么些年,他为人定是粗俗又随便,当然不会在意这些。
柴嘉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然后带着几个侍女逃一般地离开。
萧泠站在原地,注视着柴嘉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慌了神。
他的小侍长风将他唤醒:“殿下。”
萧泠回过神,踏上归殿之路,边走边示意长风说话。
长风问:“殿下,前几日那两个将您的喜好与锦王弄错的内侍,是否还要处置?”
萧泠回道:“不必。他们不过犯了些小错,却自请到殿外去跪了几天,好似我会吃了他们一般。”
突然他回头,冷不丁地问了句:“阿风,我长得很可怖么?”
长风挠挠头,如实回道:“不会啊,殿下长得很俊俏。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您瞧那柴小娘子今日赴宴装扮了那么久,连熏香都......”
长风是个直肠子,想到什么便说了,说话间瞥见萧泠的眼色,才立马识趣地停下了话茬:“咳咳,反正依属下看,那柴小娘子就是被您的英俊潇洒所折服了,心念于您才会如此呢。”
方才虽然隔着帘子,可柴嘉发间偶尔作响的簪钗声和若影若现的香气却是那样赤裸裸的、不停地纠缠着他的感官。
萧泠想,难道她真的对他有意么?
可她若是有意,又怎会好像把他忘了一般,避而不及?
萧泠的心从未那么堵过,他停下步伐,偏头望了眼湖里一朵朵娇艳的荷花,若有所思。他似是决定了什么,然后对长风道:“阿风,为我备匹马,我要去寻样东西。”
另一边,柴嘉被人护送回寝殿,刚踏进门,便瞧见站在中央的邓雪萝。
邓雪萝瞧见她浑身湿透,立马拥向前来:“嘉嘉!”
柴嘉疑惑:“雪萝?你怎么跑到我寝殿来了?”
雪萝解释道:“我方才本在太后那儿陪她说话,突然冲进来个内侍,说你和燕王落水了。我想到你不久前才撞了脑袋,这次又落了水,我心里着急,这才立马与太后告退奔过来见你。”
柴嘉知道宫里的消息传得快,却也没想到这么快!她瞠目结舌道:“太后知道了?”
雪萝点头:“是呀。太后还知道是燕王又救了你,她还赞许了燕王呢......”
完了,完了。
柴嘉立在原地,也不知是身上沾水的衣裳太重还是怎的,似乎压得她动弹不得,使不上力。
她这次可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想恶心一下燕王,谁知意外落水,反倒令她们二人明晃晃地有了肌肤之亲。此事还令太后知道了,这下可不得把她老人家高兴得胃口大开?
雪萝没能察觉到柴嘉的绝望,她只是将柴嘉身上披着的外衫脱下,一边还吩咐着周边的侍女:“还不赶紧过来为你们主子换下湿衣裳,是想让她着凉么?”
柴嘉任由几个侍女摆弄,好像丢了魂一般。她脑海莫名浮现出燕王那鹰一般的眼眸,看着她时是那样的直白,看了她的脚,还看了她的......
她只觉后腰上被人用力搂过后留下的红印火辣辣地犯疼,疼的她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