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呢,只要是祇郎带我去的,都好。”
殊宜卖乖回。
周祇闻言,爽快点了点头,忽然抬眸看了穆青一眼,笑道:“那便上车吧,那地方远得很。”
说罢,未等殊宜反应,周祇一个打横将她抱起,带她重新坐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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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夜,孤鸦高飞,昏昏群山间,唯有虎啸与鸟鸣相伴。
老君阁顶,有一白虎徘徊洞府之前,久久不去。
夜色之中,幽蓝虎瞳,正发着荧荧光亮。
此时,月上中天,洞府大开,白衣仙人踏月色而出,踱步间,有清风徐来,白虎跟随其上,形态亲昵。仙人负手立于山头,任夜风拂动他的衣摆。
君子玉立,似鹄峙鸾停,月光飘摇散落,使银发生辉。
“月牙儿,你说吾不在这些年,她过得好么?”沈玉山凝望着低处的楼宇,忽而低声道。
身边的白虎似乎是听懂了他所言,仰头叫唤了一声。沈玉山侧头看它,眼中流露出一丝浅淡温度,遂伸出一掌掐算起来。
倏尔,沈玉山眉头一皱。
“何人?”他发现了声响。
“弟。。。弟子云冲,恭迎尊上出关。”
只见自阴影中,走出一老君阁弟子,来到沈玉山身边,恭敬跪请道:“弟子是今日的值夜人,尊上出关,可要弟子去通知掌事师兄?”
“不必多礼,起身吧。”沈玉山转过身,正视身下弟子,神情淡漠,“既是今夜值守,勿要擅自离开,吾亲自去见他们即可。”
说罢,未等那弟子答应,沈玉山便带着白虎兀自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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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朔京街头疾驰,殊宜被周祇抱在怀里看不得路线,只依稀觉得车子是由城南闯到了城北。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只闻得车外隐约传来一阵丝竹乐声,带着旖旎香气。
“夫人,下车吧。”
殊宜扶着周祇的手走下马车,抬头定睛一瞧,瞬间傻了眼。
牌匾之上,赫然写着杏花楼三字。
殊宜怎么也没想到,周祇竟会带她来青楼,这个疯子。
“老爷,你带我来此处做什么?”
殊宜瞧着他,心中无端浮起一些好笑。
没想到他们两人,竟在这种旁门左道的地方有了默契。只是可惜了,朔京城里青楼瓦舍这么多,他怎么就不再跟自己心有灵犀些,带她去芙蓉姬的地盘喝花酒呢?
“夫人方才不是说饿了么,我带你来吃饭啊?”周祇轻笑了笑,竟同殊宜装模作样了起来。
好笑,哪个好人家会带自家夫人来逛窑子?殊宜知道他这是歹心上头,在欺负庶女殊宜没见识。
狗皇帝。
“老爷带我来青楼,是吃的哪门子饭?”
殊宜心生报复,直接拆穿了他,就让他尴尬。
只见周祇嘴角戏谑笑容一滞,有片刻失语。
没等他说出个只言片语,殊宜两眼一红,随即哽咽道:“妾虽没见识,但到底跟着老爷多时了,老爷若不喜欢妾了,直说便是,实在不该如此作践妾身。”
说着,抹着眼泪转身就要上车。
“殊宜,殊宜,为夫错了,为夫大错特错了!”周祇瞬间没了脾气,赶忙拉住了殊宜的手,“我带你来此的确有正事要办,并非要存心捉弄你!”
殊宜背对着他留在原地,仍不接话。
“我的心肝,方才的话不过玩笑罢了,我有你一人足矣,又怎么会瞧得上这些市井的庸脂俗粉。”周祇柔声呵哄着,向殊宜走近了一步,将她转向自己,诚恳又道,“我与你说实话,我此番来杏花楼,是寻人来了。”
“老爷要寻什么人,竟要寻到烟花柳巷来?”殊宜抬眸。
“夫人冰雪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啊。”周祇笑了笑,替殊宜抹泪,“崔凌云这厮终于肯回京了,你知道的,我如今需要他。”
崔凌云,殊宜迅速在脑中搜寻起这个名字,是了,崔家三郎,崔凌云,与周祇乃莫逆之交。
此人十六岁时因醉酒在御街纵马闹事,被他祖父崔护逐出了家族,从此一蹶不振,游戏人生。不过在周祇的嘴里,他这从小一同长大的兄弟,可是他这当皇帝都求不得的人才。
原来是他回来了。
殊宜恍然大悟,却莫名生出些心寒来。
原来周祇此番愿意带她出宫,还毫不遮掩,是在做戏,做给朝中那许多双眼睛看。
好一个七夕。
男人啊,到底不该对他抱有任何期待的。
“你们男人间的事,拉上我做什么?”
殊宜倒也无所谓,甚至想就此脱身。
“夫人说得不对,此事也与你有关。”
周祇摇了摇头,说得神神秘秘,一手揽起殊宜的肩,带着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