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站在数百米高的、可以俯瞰银京都的空中交通港站台上,表现出的那种兴奋——由于空中禁猎区的存在,公共飞机航线并不经济,她之前为了节省交通费,都是乘船到达银京都。看着这一簇簇钢铁森林一般的筒中筒超高构筑物,和叶脉一样延展的立体桁架,那曼荼罗一样变幻的纹路吸引着她。为了吸收飞机停泊时的重量,控制荷载,叶片一样的站台下有着空气浮力装置,并且通过设计精巧的阻尼器吸收降落时的冲量。
他能够感到她像只小鸟一样好奇的眼睛和雀跃的心情,不由得问:“你喜欢这里?”
“看啊,那些传力好完美啊!——真羡慕做出它来的设计者……”她突然打了个寒战,好像清醒过来,眼中烟花一样闪烁的光逐渐熄灭,恢复了一贯礼貌的淡漠,“是的,谢谢您的关心。”她使用了敬语。
那面心墙一直横亘在他们之间。
她像个蝜蝂一样,把那些社交、礼仪的任务一件件背在身上,毫无怨言,完成得堪称完美。可她像一个假笑的服务机器人,而严重再也没有盯着踏浪号发动机燃烧时候那种专注、着迷的光。
那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
像是一具过载的机器人,随时都要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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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小姐,仪式前新娘不能见新郎,这是不吉利的!”
“让开!”
休息室门外传来噪杂,克洛伊-赫克托尔还没来得及反应,只穿一条吊带衬裙的sisi举着射钉枪赤着脚冲进来了。
她又把华丽的长袍脱了。
“嘿,图书管理员小姐,冷静,把那玩意儿放下。”赫克托尔被眼前的一幕搞得有点哭笑不得。Sisi不耐烦地把头纱往后撸,但花费巨资绣着宝石的头纱太长了,她总是被它绊到——但同时她手里还举着一把可笑的武器。
“我做不到,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Sir,我本来想要回报你的好意,我觉得我欠你的——不过就在刚才,我想用这个崩了自己,转念一想,既然都已经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为什么不能停止呢?在这里的生活,所有的一切都那么荒谬,简直就是地狱,让我恶心。我真的发自内心地认为,鄙人配不上您高贵的身份和华族的家室,种一棵树的最好时机是十年前和现在,停止自己后悔的事,也是一样。”
女官严厉地道:“这不可能!小姐,我建议你好好想清楚,这么多人,蒙着人皇的恩幸,贵族和嘉宾都云集在这里,名流如云,你怎么能让北海公爵家族在此时蒙羞?再说,你让人皇威严何存?他岂能容忍呢?”
Sisi-格林-苏眉头一皱,“别想道德绑架我,滚开。”她粗鲁而又干脆地将枪抵在女官额头上,顿时,口中直呼什么尊严荣耀顾全大局的女官吓得双腿一软,屁滚尿流地向后爬着。
Sisi-格林-苏又调转枪口,对准了克洛伊-赫克托尔。
“你这条恩将仇报的毒蛇!”克洛伊的男仆菲力道。
面对此种威胁,赫克托尔却突然释然地笑了,她恨他,他知道,他一直知道,脖子上的炸药,他故意的冷漠与嫉妒导致恶意,她像睚眦一样一条一条地记着,像个高压锅一样存储着压力,她早就等着这一天了。“让开,菲力。Well,图书管理员小姐,我很高兴,起码我总算知道你真实的想法了。”
Sisi-格林-苏好像抑制器坏掉而暴走的某种机械,仿佛是另一个灵魂从她原来的灵魂之中像异形一样破壳而出,兴奋又邪恶地笑:“所以,高尚的正人君子赫克托尔先生,既然你道德感如此之高,甚至拒绝媚拉小姐的联姻,请问那您有是以什么自我牺牲的心情接受这桩政治婚姻呢?”
这时连从巴比伦赶来作为sisi女伴的苏珊也忍不住道:“sisi,你疯了——他可是为了救你。”
“我非常好奇,您是以一种怎样的自我牺牲的精神,可以接受和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人度过一生呢?虚伪的人群,糟心的生活,哇——想想都是一种折磨。还是像克劳迪娅说的那样,我身上真的有什么值得您牺牲如此之大的秘密情报?是有什么利益交换,保证您不和媚拉小姐联姻就又好处;或者,难道您是一个gay,想要形婚?”
赫克托尔被这荒谬而激烈的情感刺激得笑起来:“那,图书管理员小姐,在您眼中,怎么样的婚姻是道德的呢?”
“起码他们得有一个瞬间,哪怕一个瞬间,他们鬼迷心窍地心甘情愿共同度过一生。”
“是的,是的。”赫克托尔侧头大笑起来,然后,迎着枪口,他正视着sisi的眼睛,目光逐渐变得低沉,几乎是一种哀伤的乞求,但他竟还能保持平静的笑容,“因为我就是鬼迷心窍了——我并不需要您回报什么,也没有什么利益交换。
——我只是,(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好像说出那句话是很困难的事。)
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您。
我知道您在银京都过得并不幸福,但如果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