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她的。
“可是……修仙界的那些大能也不是都很擅长这些。”卓映秋指着自己面前书本上由8个符号组成的两重未知开解的复杂算式,想要替自己挣扎一下,“我觉得……是不是学者把这些掌握的滚瓜烂熟,也不会凭空成为金丹?”
“那倒不会。”沃兹华斯摸摸下巴,“确实也有文盲什么也不会成为大能的。如果秋秋不介意做文盲的话——”
卓映秋得承认虽然这话如她所愿,但文盲这个词还是让她梗了一下。
“——我个人还是倾向于它们是有用的,这么多年来这套教材培育出了不知多少怨声载道的强者,我和你师伯当年都念得是同一个系列的课本。虽然我不算教育家,但我们无理由猜测一下,它设置成这样应该还是有某种道理的吧?”
当师父说他当年也怨声载道的时候,卓映秋绷不住觉得好乐。
可这个理由并不足够让她去开这个数学课本上的三重积分,就算它是立体几何变化的入门工具,进一步能延伸到符文阵法学高等课程上也不足够。
“我们换一个角度想,我个人认为这个东西可以让学习它的人清楚地认识到这个世界是物质的。”沃兹华斯凑过来翻翻书,“理论知识教的是方法论,理论本身是物质的。”
他看卓映秋,卓映秋也看他。
“也就是说,你学习了这些东西,虽然它们未必能很好地适应修仙界,但秋秋就能够明白,世界客观地存在着。
“相冲突的法术必须通过特定的结构进行转换,异性的符文结合的威力总能通过某种复杂的方法计算得到。强者固然可以做到很多事,但这些事背后的原理并不因为使用者的强弱而变化。
“世界存在某种客观规律,好像物质,好像池塘里的水和池塘边的石头一样客观存在,不因为人不相信它们就不存在。如果秋秋你能理解这一点,如果你能真正理解这一点,你就能突破凡俗视野的限制——”
他坚定相信自己话语的神态把卓映秋镇住了。
她也就不再和师父讨论学这个有没有必要的话题,而是每天上午固定抽出来三个时辰,研究那些她越学越头疼的算法和符文学。
这天上午,沃兹华斯没出门,他和塞西莉亚有时候会这样轮流休息。这人说他要留下来给小徒弟答疑,实际上并没问卓映秋学习进度,而是在花园里找了根竹竿,绳子上系了点蚯蚓,扔在花园湖里钓鱼玩。
卓映秋只好搬了桌椅到距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看她的书,边看边想,有问题就近问师父。
……不过一般这种时候,很快对话就会从学术问题上滑走。
“您想吃鱼吗?”
沃兹华斯第三次往棉线上穿蚯蚓,而拉上来的绳圈仍然空空如也的时候,卓映秋开口问师父。
她知道师父是在玩,但她不理解这样不用一点法术能怎么样才把鱼玩上来——看着那一波波下去被咬走的鱼,水属性的法术修士心痒难耐,好想展现一下平生所学让水里咬钩就跑的那些鱼见识一下厉害。
“原本是想吃的,不过……”沃兹华斯望着水池里游来游去的大鱼出神。绿幽幽的池水深处,一尾红白黑花的锦鲤慢吞吞地游上来,在水面浮了一下,又一摆尾,幽幽游远了。
沃兹华斯叹了口气。
卓映秋有些困惑。
“……想起了一位令人尊敬的长辈。”沃兹华斯望着池水有些出神,手上又甩甩鱼竿,把新的一截蚯蚓扔进了水里,“那位大人喜欢水,有时候钓鱼,养了一大池子锦鲤又舍不得下钩子,老跑别人家钓野鱼。”
蚯蚓串在棉绳上沉沉坠进水面,在水上激起了一小片涟漪。水里的花的和黑的鱼儿被这一下惊得散开,没游多远又停下来摆尾回头看。
卓映秋不常听师父用这种语气说话,她不知该如何回应:“您说的那位阁下……”
“他是人类呢,和秋秋是同族啊。”沃兹华斯冲小徒弟笑一笑,“我们大神和他关系很好。我来修仙界的时候他正立誓要把那位阁下池塘里的鱼钓光,也不知道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
卓映秋抿抿嘴:“您说的那位阁下……”
“……他身体不好,……生病了,至少我出来的时候是这样。”沃兹华斯笑了笑,“往好了看,至少还活着嘛。”
卓映秋拿着笔看了师父一会。
“神明也会死吗?”她轻声问。
“……”沃兹华斯看了她一会,他似乎意识到这个话题他并不想谈论,但或许它不应该对小徒弟来说是一个被回避的点。
“活过的东西都会死,神明捍卫文明,神明是世界的根基。”他手里的鱼竿抖了抖,蚯蚓被锦鲤叼走了,而他仍然侧身面对着卓映秋,没有回头去看水面,声音沉稳,但轻,“群星面临着熄灭的命运,没有一个突破命运的世界是轻易获得这一切的。”
卓映秋无言望着师父。
第一次,她感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