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稀泥(1 / 3)

枢密院的张院首,和文渊阁的海真人,两人当着沃兹华斯的面嗷嗷吵架。

张院首主张不在这个归元叛军沸沸扬扬的时期搞什么缺满功法修复,等到叛军平息世界和平再慢慢推进,免得功法让修士们“像之前的那些修行所谓完整功法的人非死既疯”。

海真人不这样认为,海真人认为缺满修士也是人。归元叛军之所以出现,正是因为从前大炎的贵族们压迫缺满修士们太过,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把人逼急眼了闹出来的祸事,不从根本解决缺满功法,大炎的和平不会真正到来。

两边说的都有道理,虽然海真人疑似修行了改良版的缺满功法,自己就非常需要完整功法的帮助,立场很难说绝对公正。

但也不能说作为传统修士的张道君就不利益相关了,毕竟在大炎这个地方,所有的正派修士都在吸缺满修士的血,谁也别说谁。

沃兹华斯和塞西莉亚直播吵架现场,塞西莉亚挑要紧的和卓映秋复述一下,听着听着,卓映秋都有点闹不明白了。

“他们好像说的都有道理。”她说。

塞西莉亚眨眼,侧头冲小师侄笑了一下:“是的,他们都有正确的地方。”

“……那为什么?”卓映秋不能理解,既然大家都正确,不能找到统一的满足两边想法的解法吗?

“是啊,为什么呢?”塞西莉亚笑眯眯地摸摸秋秋的发顶,“可能因为他们的正确是相对不同的立场而言的吧。有时候是有这样的事情,在我们的家乡,还有过这样的说法:‘只有当双方都认为自己正义的时候,战争才会真正爆发’。唔,虽然这个说法不总是绝对,但用到这里还是没问题的。”

卓映秋……茫然。

她低头想了一会,又抬头:“可是……我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至少在您的世界不应该如此。如果是您的话,您会怎么做呢?”

“我们那并不是神明应许之地,一切不公苦痛都能自然消解。今天所得的在过去付出巨大才能换来,秋秋可不能把它当做理所当然的理想之国,把自己的一切美好期盼都无条件放在别人的老家上面。”塞西莉亚笑眯眯地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小姑娘的额头。

“不过如果你硬要问……其实我至今还是不知道大炎的真正矛盾是什么。”

“?”

“大炎的矛盾看似是缺满和正统修士的问题,但归根结底,还是这种不公为什么存在,又为什么无法解决。秋儿,你觉得这个,和缺满修士、正统修士谁正义谁错误,有关吗?”

“……没有关系。”卓映秋想了想,有些明白了,“大炎必须有缺满修士存在,因为它没有灵山和地脉。缺满修士的矛盾无法解决,因为缺满功法天生自带缺陷。”

“……这是天灾,不是人祸。”她抬头看向师伯,“所以您认为缺满修士存在的真正问题在于……”

“是的,秋秋。我们永远不应该期待一个群体能够做出超过他们生存条件的道德选择,这不现实。”沃兹华斯——塞西莉亚肩膀上的蝴蝶突然发声道,“大炎的缺满修士和正统修士天生无法平等存在,既然如此,他们之间一定有压迫和被压迫。这不是谁的错,也不能归结为正统修士的恶——如果做恶对某一个群体的更好存续有益无害的话,长期看这个群体必定去做。”

他说的有点悬乎,但卓映秋听懂了。

师父和师伯一定会介入这件事的,比如现在,比如在枢密院和文渊阁吵架的时候顺势进来和稀泥,接受双方的邀请,比如——“您是不是打算答应帮他们修复缺满功法?”

塞西莉亚和蝴蝶一起看她。

过了几秒,女士微微一笑,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这便是确定了。

但她希望卓映秋不要说,因为,正如两人和小姑娘都知道的那样,两位仙尊想要得到完整没有隐患的缺满功法比研究缺满功法本身还快,这种东西他们老家要多少有多少,随便抄两本拿过来修修,给金丹元婴凑活用问题不应该很大。

但与这种轻易正相反,塞西莉亚和沃兹华斯真正想要做的并不是抄答案解决缺满功法的表面问题,他们想要搅浑水,找出大炎灵山和缺满功法的背后隐患,就必不会真出全力,而一定会藏一半掖一半,把缺满功法的利益相关方面和背影暗流全钓上水面,再说功法能不能用的问题。

——这可不好对人讲,所以秋秋也要替师父师伯守口如瓶哦。

卓映秋使劲点头。

……

枢密院的化神强者和文渊阁的金丹真人吵了半天,谁也没说服金发的仙尊。

沃兹华斯倒不介意听他们多唠唠打发时间的,不过他看这两人吵着吵着话题有点跑偏,快要往忆苦思甜和新仇旧恨的方向去了,及时出言打住,并且两边各插一杠子和起了稀泥。

他宣布以‘借助高级知识,参研缺满功法,并尝试修复的仙尊’身份介入进了这件事,在掌管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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