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1 / 4)

漕司整个人都有点傻眼。

傻眼完了,她不敢置信,看着对面衍之那理所当然没有表情的反应,真不敢相信曾经的碧凰城第一剑就这么把自己耻辱的身份说了出来。

太让人难以相信了,俘虏这么丢人的事,这么随便说起来,没关系吗?

而且,衍之兄。

她眯眼看着对面沉默的青年:“你看起来行动自由,可不像是被俘虏的样子。”

如果是为了拒绝她,倒也实在没必要扯这种谎。

而且现在说难言之隐也有点晚了……知州知道来的是曾经的碧凰城中流砥柱和两位仙尊,早就已经把消息往王都安平报了上去。这会来招揽的使者怕是都进了徐州境内,安平那些人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现在衍之说他是俘虏……啧,应该也不怎么碍事,让王都来的使者们操心去吧。

漕司不觉得自己把消息报给国都是坑了衍之,她觉得这没什么。她是大炎的官员,作为筑基强者在地方统领守军,过的挺好,也愿意尽自己的职责。她觉得这对衍之来说不算坏出路,而且他受邀来了知州府上,未必就没有预料到现在发生的事情。

对于她的疑问,衍之没有回答。

他从漕司的态度中推测出她可能把自己来到了炎的消息告诉了这个地区的其他修士,让他们试图招揽自己。自己一说是俘虏,他们的工作有变化,所以漕司神情才有异。

他并不奇怪,虽然也不很在乎。

早在他们来到这座南河城,和漕司青旋接触,受到了她超级热情的欢迎,以及难以推拒的去她的上司知州府上落脚的时候,他就预测到了他们会这样做。

那时候他们刚来徐州,景行仙尊带着映秋道友在茶楼落脚,子悬仙尊和他一起去本地驻军军营处看一眼。

在那里,他看到了早年在碧凰城边境一起守城的战友青旋。深渊的边界是整个修仙界都要防范的威胁,碧凰城汇聚了天下各地增援的修士,他和天南海北各有来历的一大堆人并肩作战一起砍过异魔,依稀记得她是来自西方非仙门的半散修。

既然见到,他顺路去打了个招呼。

青旋见到他非常惊喜,听说他离开太一宗十分欣慰,盛情邀请他和同路人一起到知州府上暂歇。

这事当然交到了沃兹华斯和塞西莉亚手上,那两个人当场就答应下来。

衍之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答应,他只知道自己跑不了:在棠梨的幻境世界,他听到了远古残魂描绘的古老年代的画卷,也听说了这是仙门禁忌,映秋道友的父母正因为这个消息被大宗派追杀至此。

他听到了,他跑不了了。他不止自己听了,他还知道那两个非此世修士的仙尊也听了这个消息。

他们听了,还想调查。映秋父母被杀,自己身为水属性天灵根沦为炉鼎,仇恨很大。

这些他都知道,而他前一刻还是太一宗的人。

所以俘虏是一定会俘虏的,这个消息要是爆出去,衍之自己下场凄惨另论,那两位仙尊大约也会遭遇麻烦,所以一定不会叫他走。

天地之大,知道了禁忌的自己已经无处可去。被两个仙尊带在身边,既是一种不得已,何尝不是另一种保护。

讲道理……他们没杀了自己,衍之就很知足。

所以即使其实没人管着衍之,两位仙尊只是随手把他带上,衍之也绝不会忘了自己的俘虏身份。

……而且……做这个俘虏也没什么不好。除了说话做事需要注意,去哪里由仙尊定调,其实并没有什么人管衍之在做什么。

没人欺负他,没人因为他的妖兽血脉歧视侮辱他。两位仙尊不需要他管,映秋道友是姑娘也用不着,他唯一的任务是随便照看一下小苗,但照看不好也不要紧,小苗和映秋又不一样,他们其实也只是带着他。

青旋说他不像俘虏没说错,不过他也不好解释自己这么自由自在,为什么不能再自由地退团。

出于礼貌,他想了想,最后还是给了一个理由。

“我打不过。”他说,点点头,“仙尊么,想要带着我,也不必解释那许多。”

青旋接受了这个解释,无论如何,大能修士力量强大没有限制,对他们这些弱小凡人为所欲为非常的常见。他们兴致上来不需要什么理由,这种事情修仙界遍地都是。

但是……因为仙尊‘喜欢’,就把天赋上佳的金丹修士捆在身边来去不自由,这事还真是……霸道又不讲理,让人厌恶又难以反抗的自私做派。

漕司看着衍之的目光逐渐充满了同情。

——衍之,真惨。

她想。

曾经还试图收衍之为徒的沃兹华斯有点想打喷嚏,但他按了回去,没能预感到自己风评被害。

他正坐在自己院子树下的矮桌旁,和小徒弟解释“为什么凡人可以统治凡人”的问题。

这事情在凡人世界要多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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