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这一家的祠堂里最大的疑点就是这幅藏在祠堂内部的,供奉仙人而非祖先的对联,师徒两人又连夜去了其他家的祠堂里面查看。
无一例外,每个祠堂里都或明显或隐晦的,有着供奉赞颂某位仙人的迹象。有的藏在牌位里,有的画在图画中。像之前那一家在对联里写明的算其中最直白的,要不是卓映秋本地人又有文化,沃兹华斯一个一定看不出这么多讲究。
“多亏这回带秋儿出来。”沃兹华斯把最后一家祠堂的大门恢复原样,夸她,“秋秋真是太厉害啦。”
卓映秋表现的很平静,但她许多年没有得到直白的夸奖,在师父面前还是忍不住露出些不好意思来。
“师父觉得他们供奉的仙人是静溪湖女神吗?”为了掩盖自己的不好意思,她岔开话题,把师父的注意力往正事上面引。
沃兹华斯闻言果然思路跟着跑,他摸摸下巴:“……我感觉……不像。不过我们没找到静溪湖女神的神祠,所以到底什么情况也未可知。”
卓映秋看着师父眨眨眼,努力去思考为什么师父会感觉不像。
“……因为我们没有在湖边找到神祠,所以您觉得静溪湖女神或许只是个名号?”
“和那也有关系吧。”沃兹华斯看了她一眼,“我主要觉得,这些村民在祠堂深处不见人的地方——你们这边祠堂是不见外人的吧?”
卓映秋很无辜:“应该是吧。”我也不知道啊。
……就当它是吧。
“……在祠堂深处不见外人的地方供奉这个仙人,而且即使如此也没有写明他的尊号。——一般这种供奉我们那里怎么说都得有个尊号,不然谁知道祭祀的是哪一位神明呢?——这一切让我感觉他们在掩盖这位仙人的存在,又克制不住的悄悄祭祀他。”
“您是说”卓映秋懂了,“他们不会把这位仙人的名字像静溪湖女神生日那样随便喊出来?”
“如果是我,我不会。”沃兹华斯思考的时候总是会摸摸下巴,“我不但不会,还会串通村里其他人,编出一个其他不存在的神明名号来掩盖我们的祭祀行为,好搪塞问东问西闭不上嘴的讨厌外乡客人。”
被师父盖章为问东问西闭不上嘴的讨厌外乡客人的卓映秋:……
她有时候也不是没有好奇过,师父说怪话的时候,会有感觉他也在骂他自己吗?
“……但这不确定。”沃兹华斯放下手,对她笑一笑,“说不定真的有两位神明,静溪湖女神是静溪湖女神,这位祠堂里的家仙就是普通家仙。”
……家仙这个称号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卓映秋试图和师父科普一下她小时候从宗门师兄师姐那里了解到的半吊子凡人家仙概念。
而与此同时,沃兹华斯拉起了她,风包裹了他们,带着师徒俩从深夜的小祠堂院子里腾空而起,向着他们还没探查过的方向飞了过去。
他们在第二遍飞过全村的时候找到了一座小小的神祠。
不是沃兹华斯找的慢,实在是棠梨这村子所有的建筑都一个样。大家族的宗祠也好,祭祀信仰用的神祠也罢,大家都是一个小院围着个小房子的格局。
小房子和小院和其他所有建筑一样白墙灰瓦,对凡人来说半新不旧很有传承感,放到修士眼中就实在称得上破破烂烂旧的可以。身为外来者的沃兹华斯在这么一大堆长得差不多的小院里分辨民居学堂各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和宗祠神庙,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有被为难到。
第一回他那么快找到祠堂还是因为祠堂里没有人的缘故,仙尊的力量刷的一下扫过去,这种小村子里,房屋是大件,一个小院不可能慌着,总得有人有动物有杂物在里面。里面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祠堂才好找。
但找神祠就困难多了,空院子里找不到神祠,说明神祠如果存在,立马可能住了人。
在拜访了村长和村里大户全家一轮之后,卓映秋提出,神祠里应该有挂牌匾,师父如果可以靠修为扫过来又不想费劲的话,说不定可以看看谁家挂了牌匾,这样来分辨神祠在哪里。
靠着她的这个建议,他们找到了那地方。
当沃兹华斯带着卓映秋在神祠的院子里降落的时候,卓映秋也能够明白,这地方的位置为什么不好找。
这建筑说是神祠,和其他所有的民居真的长得一个样,没有任何富丽的装饰,也不像他们预计的那样靠着静溪湖。小院坐落在在远离静溪湖的方向,在村子边沿,地势略高的小山脚下。一开始不是他们重点探查的地方。
神祠,或者叫小庙或许更合适,从外面看也就是一个大点的小院。院里有几个人睡觉,或许是祭祀的道士。乡野地方,道士们的修为在沃兹华斯眼中和精神健壮的青壮年也差不离。他们半夜在屋里睡得非常踏实,一点也察觉不到外面来了人。
小院里面附近还开垦出了一片田地,里面种着自给自足的蔬菜水稻。门外墙下挂着普通的红灯笼,和村里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