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你既然不喜欢我爹,为什么不跟他离婚?”
“离婚?”陈允没听过这个词,出生起,家里人为了换口饭吃把她卖给戏院,挨了多少打才能登台,老爷从戏台上挑中她,才能离开戏院做个闲散妇人。
“离开之后,我又能去哪里?我没什么本事,这样的世道活不下去的。”
主人公沉默,她只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姑娘,学了新奇东西就想分享。富贵小姐没想过有人甘愿被困住,是因为离了笼子,这世道再无安身之处。
排练结束后,顾南知穿着戏服坐在自己常做的位置上,在之前的时间里,边上坐着常西洲。
属于钢琴手的西服摆在桌面。
她更希望第一次戏服排练,常西洲能看到。
听到常西洲声音,她才意识到自己给常西洲打电话了。
“怎么了?”他声音听起来还有点虚弱,但比起中午顾南知离开时好多了。
“没事,确认一下你还活着没。”
常西洲笑了几声,牵动到后背的肌肉,痛得又倒吸一口凉气,他还是调笑道:“我都没看到你穿旗袍,还不能咽气,会死不瞑目。”
千疮百孔都要犯贱,真是没救。
“晚饭吃了没,我之前看你没什么忌口的就买了点清淡的。”就像当时他们重逢不久,常西洲当着受伤的她吃了加麻加辣的烧烤,顾南知这时候也想学他犯点贱,“你一个爱吃辣的南北混血人,不会因为饭没味就闹脾气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伤后忌口这点道理还是懂的,不跟某些人似的这么记仇。”顾南知没立马接话,常西洲继续说,“你从来没主动给我打过电话,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
“比如你穿上了陈允的旗袍。”
顾南知心中一惊,她立刻向四周看,教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别猜了。”想到顾南知此刻会在一个人的教室里到处找人,常西洲兴致更甚,“我虽然人不在,但心一直在。”
“徐薇发你照片了是吧。”
对面的沉默证实顾南知的猜想。
“小样。”
挂断电话后,常西洲点开徐薇发来的照片。徐薇帮顾南知盘了头发,平日里高高扎起的马尾变作温婉盘发,顾南知显然不适应,但在进入陈允状态时,眉头微蹙的模样。
让人想爱。
常西洲盯着看了好一会,手指无意一划。
上一张照片,是2011年的顾南知。
坐在从前那个家的门口,夜里路灯很暗,她胸口的白花却白得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