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应出一声。
二人对坐安静看书,不多时就到了饭点儿。
纳兰云蘅估摸着时间,将书妥帖放回原处,蹦蹦跳跳地去厨房找陈菀菁。
“菀菁姐姐,我想吃八宝鸭子。”
东宫陈在一旁洗菜,闻言抬起头:“这道菜费时费力,还是下次吧。”
纳兰云蘅知道他真正的用意,偷偷向陈菀菁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又佯装生气道:“每次我想吃什么麻烦东西你都说下次,‘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东宫陈秒接话:“三公主也知道麻烦。”
陈菀菁将切好的肉块儿收入碗中,笑着安慰纳兰云蘅:“正好有只鸭子,现在收拾好,吃完饭就能做了。”
“菀菁,不非时食。”东宫陈颇有些无奈。
纳兰云蘅嘴角勾起,一边帮陈菀菁清理案板,一边对她解释道:“不过是随口一提,又不是真的想吃。菀菁姐姐还是下次做吧。”
“现在先腌好了,晚上再吃。”
纳兰云蘅歉然:“梅妃娘娘要我晚上去找她,说有事找我。所以还是改日再一饱口福吧。”
陈菀菁尚未说话,就听门口传来一道声音:“她不过随口一提,你还真是有求必应。”
纳兰云蘅虚假笑:“感谢殿下屈尊纡贵来厨房体察民情。”
“我是看你逗留时间过长,恐你惹出事端。”赵琯溪站在屋外,一步也不往里踏。
纳兰云蘅冷笑一声,继续洗刷案板:“当真是‘君子远庖厨’,好清高。”
陈菀菁揭开锅,笑道:“阿蘅别理他,咱去吃饭。”
纳兰云蘅从善如流,当下转过身背对赵琯溪,闭眼吸吸鼻子:“哇,好香。”
先是一股热气蒸腾,再接着,食物的香气在厨房中迸发。
陈菀菁盛好一道菜,东宫陈就端出一道菜。纳兰云蘅握着一把筷子挨个儿分发,赵琯溪八风不动端坐桌前。
“喏,这两根儿是你的。”纳兰云蘅将一双玉石筷子递到他眼前。
赵琯溪双手接过,微笑颔首:“多谢。”
“不客气,这是你应该谢的。”纳兰云蘅一撩衣服,坐到他旁边,扬起下巴等待开饭。
不是她不想挨着陈菀菁,而是赵琯溪说东宫陈会嫌她碍事。逗人虽然有意思,但影响到两人感情就不好了。
“哼,好奢侈的筷子。”纳兰云蘅瞥一眼桌面,阴阳怪气道。
“自然不如你的用料节省。”赵琯溪礼貌回怼。
除赵琯溪外,三人的筷子都是东宫陈用红木做的。但因为纳兰云蘅年纪小,只能用短短的筷子。看着圆滚滚的很可爱,夹菜却不怎么好使,所以陈菀菁会特意把她爱吃的菜放得近些。正是有这个原因,东宫陈提出帮她重做一双筷子时才会遭到拒绝。
三人饭量都不大,又恪守着“一道菜不超三筷子”的准则,所以菜的距离无关紧要,也就随她去了。
其实饭桌不大,即使菜摆在中部,纳兰云蘅伸伸胳膊都能够到。她真正喜欢的,是陈菀菁的特别关照。再进一步说的话,她喜欢有人将她当成特殊存在的感觉,不管是谁。
二十七
梅妃派了顶精致的轿子将纳兰云蘅接入宫,一进抚光殿,就撞上梅妃笑意盈盈的眼。
“娘娘同我说说,究竟有什么好事,高兴成这样?”
梅妃拉过她的手,含笑问:“阿蘅,想不想回家?”
纳兰云蘅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愣一会儿后,点点头:“自然是想的,只是,我生在这个位置,便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梅妃看着她,一向风流缥缈的眼神变得坚定,梅妃摇头:“阿蘅,你只说对了一半儿。”
纳兰云蘅思索一会儿,脑中忽然闪过当年二人除夕之夜的谈话,悚然之下,犹豫着试探:“娘娘,妲己…”
梅妃满意地笑起来:“在其位谋其职的确没错,只是,不应当如此大公无私。”
纳兰云蘅呆呆地看着她,心上却沸腾如滚水一般,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梅妃站起来,唇角勾起冷笑:“他们那些男人,为自己私利,将妻女拱手让人,却还打着光明正大的旗号;而我们女子,处处受他们支配,身不由己却还要笑脸相迎。‘那些昏君自把朝纲败,亡国反怪女裙钗’,用我们的人生换取他们的荣华富贵。凭什么?我自然是不服的。”
纳兰云蘅听她一席话,只觉呼吸都变得急促了。梅妃转过身,对着敞开的大门:“难道女子生来就不如男子?不!不过是他们为维护自己的利益,一直在束缚我们的思想,扭曲我们的人生,掌控我们的命运罢了!”
她又转过身,一双眼中已没了清甜的笑意,只剩下眼珠和眼白:“他们说女子在上位便是不合礼法,可他们又说弱肉强食。什么‘男子打仗到边关,女子纺织在家园 ’,我偏不!我所作所为,皆是在行使我本来就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