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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白塔寺逛了一圈又一圈,从太阳初升逛到太阳挪到正中央。

纳兰云蘅搬开一块石头,探头叫:“小乙,阿猫,小午。”纳兰云蘅拨开一蓬草,探头叫:“小乙,阿猫,小午。”

阿青站在不远处看着她,颇为无奈:“公主,他们不可能在这种地方的。”

“哦。”纳兰云蘅不好意思地笑笑,挠着头,“哈哈,是吗?我以为他们待的地方会很隐秘,像地洞啊世外桃源啊什么的。”

“话本看多了嘛。”纳兰云蘅拍拍身上和手上的土,站起身。手搭凉棚望着人群,忽然叹息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太史公明见啊!”

阿青闻言,忍俊不禁:“公主又在感慨天下?”

纳兰云蘅坐在一块石头上,面前是一池鱼。两腿一晃一晃的,脑袋也跟着晃:“不懂了吧?我这就叫‘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纳兰云蘅眼睛到处看着,兰花指一点阿青,声音又尖又细,学着戏剧的唱腔,口中念着:“怪事怪事,我问你,何以寻不见乙猫午三人?”唱时,脑中浮起一张笑眯眯的脸。

纳兰云蘅虽生在满桑,长在满桑,但因为母亲,所以对中原话更熟悉。不过常听的都是些《文成公主》《诺桑王子》一类的剧,对那些半懂不懂的唱词也不感兴趣,只是图个新鲜。无意间听到郑灵慧与玉蕊谈论起中原的戏来,这才上了心。因诗词那一节,估摸着郑灵慧还要说她,故不敢再去缠郑灵慧,只是拉了阿青偷偷去求玉蕊。

玉蕊和蔼笑着,不答应,说:“三公主,这是学不得的。若是让二夫人知道了,还不知怎样呢。”

纳兰云蘅不服气:“怎么那么多人学得,我就学不得?”

阿青也央告道:“娘,就教些皮毛,不会怎样的。”

玉蕊冲阿青道:“三公主不晓事,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不干阿青姐姐的事,是我自己胡闹。”纳兰云蘅等一会儿,又扭股儿糖似的缠着她,声音软软的:“蕊姨,你最好了。”

阿青在一旁帮腔:“娘,你就教一点儿嘛。”

玉蕊被两人左右夹着,仍坚定地摇头:“三公主学它做什么。这些伶人都是下苦人,不干不净的教人瞧不起。要不是穷得没法儿了,谁乐意学这个。”

纳兰云蘅不明白什么是“下苦人”,只是转转眼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蕊姨,那听总行了吧。我光听着,不学了。”

在两人的软磨硬泡下,玉蕊总算是开了腔。其声优美动人,若黄莺出谷,似珮环轻响,时而欢喜时而凄凉,像一条溪流,不缓不急流进人心里。浔阳江头的琵琶,董庭兰的琴声,李凭的箜篌,都不及耳边一句“君不见满川红叶,尽是离人眼中血”。

纳兰云蘅呆呆听着,心想:这辈子都学不来了。

池中红鱼轻轻一动,纳兰云蘅收回思绪。看着红鱼,心中一动:“‘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此池该叫‘唤鱼池’。”

纳兰云蘅眯眼看看太阳,指着鱼对阿青说:“鲦鱼出游从容,是鱼之苦也。”

阿青笑着接了:“子非鱼,安知鱼之苦?”

纳兰云蘅笑出梨涡:“不进我肚中,是鱼之苦也。”说完,弯着眼看看敲木鱼的和尚,状似后知后觉道:“神佛面前不杀生。”

眼珠转了一圈,冲阿青道: “阿青姐姐,咱们去‘为乐当及时’。”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想吃什么?”

“嗯,”纳兰云蘅摸摸下巴,“李和儿的炒栗子,还有芋头饼和桂花糕,每样少买点儿。”

两人最终进了归云阁。

纳兰云蘅埋头啃着清炖飞鸭,口齿不清问:“我这样会不会太奢侈了?明明刚拉过勾。况且,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呀。”

阿青笑着问:“公主怎么刚刚在门前不问我?”

“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纳兰云蘅擦擦嘴,筷子伸向同样摆在面前的樱桃肉,“我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想来阿青姐姐也是一样的。”

“歪理。”阿青将一盘素菜放在她面前,“也多少吃些青菜。”

纳兰云蘅乖乖搛了几筷子,指指东坡肉:“阿青姐姐,那个肉好吃,不腻,可以多吃点儿。”

饭毕,纳兰云蘅抹抹嘴,瞄了眼买好的桂花糕等,冲阿青笑道:“该点盘鹿肉丝的。”

阿青正在吃茶,闻言抬头,不解地看着她。

“我也当一回王荆公啊。”

阿青笑了:“公主可不见得只吃一盘菜呢。”

纳兰云蘅点头微笑,认同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阿青仍旧低头吃茶。

纳兰云蘅拆开桂花糕,幽幽叹口气:“若是阿娘在,别说饭后吃点心了,就‘食不言’这一条也够说我八百遍了。”

阿青动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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