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嘀嗒
嘀嗒。
嘀嗒。
高木涉在茶水间里把倒掉的杯子扶起来,问盛怒的佐藤美和子:“怎么了?刚刚好像听见你在和松田君……吵架?”
“因为他在出勤的时候又乱跑。”佐藤美和子烦躁地揉揉太阳穴,“他总是发疯一样要去查那些捕风捉影的事,目暮警官也不管他,我只是个普通同事,干涉不了他的行为——但是有些上司已经对他很不满。”
“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高木涉苦笑,将被子里倒满温水,递给佐藤美和子,“松田君会有这样的反应,也能理解。”
“他这样能维持多久?他确实是个防爆处理的天才,然后呢?”佐藤美和子冷不丁地问,“就这样竭泽而渔吗?”
杯子扣上桌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我听说,他们已经有将松田君调走的想法了,今年还不会,但是几年后呢?”
“这……”
佐藤美和子的手机铃响,她低头看了一眼屏幕,然后迅速收拾好情绪:“之前的家暴案有进展了,我出去一趟。”
高木涉顺手推开门:“路上小心。”
佐藤美和子夹着电话快步跑起来,直到警局门口。
那一瞬间她觉得似乎有谁在看她,然而电话那头叫得实在凄惨,所以她在环视一圈后骑上摩托车,戴好头盔,驶入东京的车流里。
如月秋山躲在角落里,抱着头。
他想不可以报警。
他已经从家乡逃出来了,他离开了那个落后愚昧的地方,这次只要拿到一笔钱,去做完手术,就可以有新的人生。
那个词听起来那么令人向往:新的人生。
于是他回到出租屋,用口红在墙壁上写下:今天去便利店打工。
于是后半夜,如月秋山准时出现在了酒吧内场。
今晚,那两个客人一定会来。
他并不想见到付钱以外的那个,事实上他在东京碰见过那个人很多次,每次两人都各自行色匆匆,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矛盾,但他们天生对立,如月秋山心里永远有一块腐烂的疮疖。
被改换命运时,没人可以大度。
松田阵平问神野夏:“今晚还要去吗?”
神野夏:“去啊,今晚不去那两个亿不就白花了吗。”
“我问过佐藤了,她说报销不了。”松田阵平面色严肃,“或许沉没成本直接放弃会更好一点。”
“倒也不是沉没成本。”神野夏思索了一下,“其实内场门票用的是最古老的花魁制度。
首先,客人进入游女屋并花费大量金钱购买各种茶点和礼物,以此显示财力。老鸨观察客人的层次,并与花魁安排初次见面的时间。这一段,就像我们昨天晚上一样,尽管指名却不能出/台,只有看的资格。
第二天,客人再次回到游女屋,按照之前的步骤重新选择花魁并进行交流,这一次还是一掷千金,并没有近身机会。
再然后,是花魁道中。”
“太麻烦了,我听不懂。”松田阵平诚实地说,“也就是说,两亿一晚,我们还要连续去好几晚对吗?”
“倒也不需要,今晚应该就是贵客中的贵客了。”神野夏嘲讽地勾起唇角,“之前和你说过,四年前吉川怜出事之后,有个人把内场的门票提到了两亿——确实阻断了来查案的警察,也隔绝了大部分客户,内场里面的东西再新奇再刺激,也不值这个价格。”
“所以,”松田阵平听明白了一点,“他们很久没有新客户了吗?那改回去不就行了?”
“他们不敢的。”神野夏的笑容保持着,淡淡的,“你当来帮他们的人是没脾气的菩萨吗?他们在没有第二次遇见那个人之前不敢更改她留下的任何一个字,只敢放宽自己原来的制度,不然第二天搬家的就是脑袋——她的决策,是具有权威性的。”
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会:“听起来真是强大得像恶鬼一样。”
神野夏闻言,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现在再强大的恶鬼也站在你这边了。”
如月秋山和大主顾的第二次见面,就发生在一个暴雨的普通夜晚,当然,主顾身边还是带着那个他不愿意见到的人。
说句玩笑话,他们两个看起来关系不错。
大主顾总是那副漫不经心又恶意满怀的样子,衣冠禽兽得让人恶心,唯独有一点——他今天,似乎什么事情,而和身边那个人吵了起来。
真是件好事,如月秋山将腰扭得像水蛇,然后慢慢地,扶着主顾的肩膀坐下来。
大主顾看起来很满意,他听经理说过大主顾似乎就喜欢他这样的——瘦小的、脆弱的、好掌控的,不意外,这里的人大多数什么都玩,不能反抗的最受欢迎,代表玩起来最尽兴。
大主顾身边的那个人面目怨恨得像淬毒的箭,如月秋山猜到他们俩一定不是什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