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上面的图示,坂田银时双指夹着纸条晃了晃:“委托,我接下了。”
“银酱——我们回来啦——”
两个小鬼的推门声打断了村田铁子未脱出口的犹豫,于是他们的谈话也就顺势到此为止。
想这里,坂田银时重新抬头,看向走在前面的那两个看上去离得很远、实际上根本就是在原地踏步刻意等他的小孩。
他从胸腔里挤出了两声笑音,提高音量喊:“喂,你们两个!”
大概是一直在等他叫住,神乐和志村新八两人在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就迅速回过了头,眼里俱带着可能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强烈期待。
见状,坂田银时的笑意更深了。
但他并没有将它表现出来。
而是——
“那个啥,我突然想起来好像有东西落在锻造屋了晚上就不用等我吃饭了我去去就回啊——”
转身就跑,那速度,简直堪称一骑绝尘。
等两个小孩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家伙就已经跑得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快得像是生怕他们看不出他的逃避会硬要跟上去一样。
“……”
“啊!那个混蛋!又想把我们丢下自己跑吗!”
“喂!可恶天然卷!你给我站住——!”
就在两人正跳脚、准备不管不顾追上去之际,身后不远处的万事屋有人拉开门探出头。
“怎么好像听见——诶?神乐酱、新八君?”
两人愣住,转身望去。
***
“是吗……银时又自己一个人跑掉了啊……”
“对啊!一个礼拜没回来也不解释,只是接了个委托就又跑了,银酱这次真的太过分了!葵酱你一定帮我们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我揉了揉怀里神乐的头发,没说话。
新八大抵也看出了什么,但或许是这一次银时的做法真的惹到他了,比起以前在我面前说话总是要斟酌几次才开口的样子,这次他一反常态,坚定地看向我。
“松野姐,如果真的是没办法告诉我们的事情、不能让我们参与的事情,其实只要你们说了,我们就一定不会再多插手了。但你们总是什么都不说,总是躲过我们的问题,然后又在下一次遇见明显的危险的时候,还要我们继续一无所知地、乖乖地缩在你们身后。”
“我们已经不是小孩了,松野姐。”
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有些难过,“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踏入危险。你们没有想过,这对于被你们保护的人来说,是多残忍的一件事吗?”
神乐从我怀里退了出来,有些怔忡地看着他:“新吧唧……”
我定定地看着他半晌。
“……即使知道了就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你也不会后悔吗?”
新八一愣。
“即使朝不保夕,即使会受伤、会绝望,也还是能一直坚信自己的选择没错吗?”
“这不是轻易的决定,新八君。”
“或许你现在还能坚定自己的做法,相信银时前进的方向,但未来你还能这么确信吗?”
“在可能失去同伴,失去亲人和朋友的情况下,你还能这么信任他、信任我们,信任你自己吗?”
“我知道这么说对现在你们的关心来说,是非常过分的质疑。”
“只是新八。”
我看着他眼里将散未散的些微怒意,缓和了神色,也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我不想让你们也重蹈我们的覆辙。”
“松野姐……”新八顶着稍显凌乱的发型,怔怔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又把他的头发慢慢理顺。
“我知道银时的意思,也能理解他的做法,但我不否认,他这个人在有些事情上偶尔会有些别扭,处理方式确实会偏颇一点。毕竟你们对他来说很重要,越是重要的人,他越不敢直接开口,我也没法说他,因为这是我们共同的坏习惯。”
“如果只是关心的话,等这次事情结束以后,我会拉着他一起跟你们好好道一次歉的。”
我微微弯下身,扶着膝盖,温和地看着他们,“到时候让他大出血一次怎么样?我们一起,带着婆婆和凯瑟琳,还有阿妙小姐,一起去叙叙苑吃烤肉如何?”
我又兴致勃勃地补充,“对了,还可以拉上桂,让他也好好——”
“松野姐。”
新八打断了我。他脸色难辨地闭着眼,似乎在忍耐什么。
“你知道,我们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如果——”他攥紧了拳头,“如果你们,你们都受伤了、甚至是…的话,那这种道歉对我们来说还有什么意义!难道我们就这么幼稚、就这么不可靠到了,即使在你们身上拖着那么多负担的情况下还得分出神来安慰我们的程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