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员松了口气,带着记录员一起离开了审讯室,角落处站着的今井小姐则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接手了记录工作。
佐佐木拿起桌上的档案,随手翻了两下。
“松野小姐今天是突然对我们的调查结果有什么不满吗?”
我看了眼完全没有记录想法,只是在发呆出神的今井小姐,笑了笑:“直截了当一点怎么样,佐佐木?”
“那边已经跟你们联系了吧?”我看向他,“怎么样,给的报酬他们还满意吗?”
佐佐木这才抬起头,挑了挑眉:“松野小姐的消息灵通程度总是这么让人意外。”
他向后一靠,手交叠在膝盖上。
“如您所料,上面确实给了指示,有关于松野小姐的释放决定大概过两天就能下达了吧。”
我哼笑了一声:“胃口真大啊,那些老家伙。吃这么多也不怕撑死。”
“毕竟可是那个鹿乡会社的产业,即使是分发蛋糕,三层的豪华蛋糕也总是比小蛋糕切起来要麻烦得多的。”他摘下镜片,慢条斯理地擦了擦。
“这么说,果然是吵起来了啊,还真是有他们的风范。”我冷淡地讥讽道。
佐佐木重新戴上单片镜,看向我:“听起来松野小姐似乎很熟悉他们的做法。”
我耸了耸肩:“恶煞这种老掉牙的称号都被你们翻出来了,我也没什么好藏的了吧?”
今井小姐回过神,突然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你很讨厌这个称号。”
“是挺讨厌的。”我坦诚道,“又中二又难听,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称号到底是怎么来的。”
“鬼神般恐怖且敌我不分的身手,宛如阴影中伺机而动的恶鬼。”
今井信女平淡地念白道,“所以叫恶煞。”
“呃……”我尴尬地动了动,“我不是、我是说我不是真的不知道……”
她眼神里有着清晰明了的困惑。
我越发觉得尴尬了起来。
被她这么一打岔,刚才我和佐佐木之间凝滞的气氛立刻消散了个干净,我余光看见佐佐木那张常年没有表情的棺材脸都动了动,带上了点细微的笑意。
我垮下肩膀,有点泄气:“算了,不跟你绕了。”
“你们应该查过吧,我带过中岛一段时间。”
我看向佐佐木。
他点了点头。
“所以在知道他进了外联部,又在我叔父家看到他之后,我就大概猜到了他想做什么。”
我适时表现出些许的烦躁,“那小子读书的时候剑道练得就差,人也不太沉稳,我不知道为什么叔父要派他去做这件事。”
“以前我从来没问过我叔父的事情,但是那次我实在没忍住,冲动地去找他问了。”
我皱了皱眉,“他不肯召回中岛,也不肯多说,我用主动当靶子的条件才换回了一点知情权。”
佐佐木好奇地打断我:“所以松野小姐你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毫不避讳地翻了个白眼:“只要稍微一查就该知道我叔父到底有多讨厌我了吧?我知道的估计都没你们知道的多好吗。”
“哦——”今井信女面无表情地恍然大悟,“所以你刚才一直是装的吗?”
我一噎,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佐佐木“体贴”地转移话题:“虽然您的叔父确实将厌恶表现得很明显,但恕我好奇,请问我可以知道其中的缘由吗?”
我看了他一眼,“啧”了一声:“这有什么好问的,谁家都不会欢迎反贼的吧?”
佐佐木打量着我,有一会后,才突然道:“可您的叔父过去不是您父亲的亲信吗?我以为他应该极为支持您的举动才对。”
——!
我瞳孔一缩,差点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佐佐木的视线依然紧盯着我不放,他在刻意等待我的反应。
电光火石间,我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各个结点的情况。
——没问题。
即使态度不明的高杉那边,也不可能找到任何和我们身份有关的实质性的证据。
压下条件反射的焦躁,我冷下脸:“亲信……?他还没有这个资格。”
“哦?”佐佐木流露出了一丝惊讶。
我皱紧眉头,故作烦躁,以排斥的语气快速说道:“陈年旧事,我不想多提。”
“我想,松野小姐应当还记得这里是审讯室吧?”佐佐木身体前倾,略带压迫地沉下声音。
我看了他一眼,又瞟了眼始终没有动笔的今井信女,深呼吸了几下,才语气沉闷地解释:“如果你们真的调查清楚了的话,就应该知道,当年到底是谁害得我父亲被捕,又是谁在我父亲死后夺走了我们松野家的所有家产吧?”
我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一样,长出一口气,“如果不是姑母,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