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一下:“…你不是说银时都骨裂了吗?”
“嗯…以银时的身体素质来说用不了一个分镜就能好了吧?”桂听起来还挺认真。
他似乎觉得已经给了我一个足够让人信服的答案。
但我张了张嘴,只觉得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吐了口气,绕过了他的胡言乱语,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不联络我来帮你们?”
“葵,这是银时的事。”
桂不再装傻,声音变得温柔又不容置疑,“他有了自己选择背起来的包袱,我们最多在那些包袱快要掉下去的时候帮他一把,但不能帮他背负,否则我们反倒就会成为他的负担了。”
“那就更应该来找我了啊!”
胸口处一直控制得很好的躁郁感突然涌了上来,它驱使着我,让我变得有些口不择言。
“我可以把这些事情全部解决的,我明明可以让你们所有人都远离这些事的,对,我就不该让你替我出面,让你替我承受那些人该死的注意,这样他们也就不会牵扯——”
有个人拿走了我手里的通讯器。
是银时。
“哟,假发,是我。嗯,不用担心,我知道,那先这样,挂了。”
他自顾自地替我答完,挂断了电话。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被抽走了通讯器的右手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却不受我控制地开始发颤。
我捏紧了右拳,将手藏到了身后,努力对他像往常一样笑了一下。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桂不是说你们吃饭去了吗?啊,对了,神乐他们呢?他们怎么样了?”
银时将通讯器放在我面前后,手撑着吧台坐了下来。
但他坐下后却只是看着我,没说话。
就像是在看一个丑角演独角戏一样。
我脑中闪过了这样异样的想法,忍不住抿了抿嘴,强制让自己停下这种尴尬的自喻。
窒息的沉默横亘在我们两个之间。
我没有抬头,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盯着他黑色里衣的红边就已经快要无法呼吸。
黑色里衣……里衣,对了!
我猛地站起来看向他:“你肋骨没事吧!桂说你可能骨裂了,你有没有去医院看过啊!”
银时伸出了一根手指,抵住了我下意识凑近的脑袋,睁着死鱼眼看我:“喂,太近了。”
“啊,哦,对不起……”
我局促地收回了手,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想到不小心踢到了椅脚,导致突然发出了一声金属碰撞的清脆的声音。
我被吓了一跳,拘谨地捏紧了手指,有些懊恼地干脆站直了身,往旁边走了一步。
银时看着我上蹿下跳的样子叹了口气:“你今天怎么了?莫名其妙那么激动。”
他轻轻拉了下我的手臂,示意我重新过去坐下。
我抿了抿嘴,虽然有点不太情愿,毕竟相比起坐下而言我更想立刻逃离这里,但是最终纠结半晌后,我还是选择听从伤员的建议,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
“你是不是女生那几天到了啊,情绪波动这么大。”
他缓慢地起身,从角落里拿过了一壶温好的清酒和酒杯,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着他慢悠悠的动作,突然冷静了一点,制止了他的手,把酒壶拿了过来。
“……你是真的骨裂了吧,别动,就这么给我坐着,别等会直接骨折了。”
他倒也没逞能,老实地收回了手,上半身靠着了吧台,懒懒散散地看向我。
“稍微冷静一点了?”
“嗯。”我喝了一口酒,没告诉他其实那些烦闷感始终挥之不去。
银时看起来也没在意,只松了一口气:“假发还说什么你情绪有点失控的话,我看也没什么嘛。”
其实不用他说,几杯温酒后,我也发现了自己明显的异常。
虽然之前也有过几次类似的失控,但是我都没太在意,只觉得是没休息好的缘故,今天的情况却格外严重,难道还有什么我不清楚的其他因素在吗。
一边这么想着,我一边自然地对银时笑了一下:“抱歉啊,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吧,所以一下子听到你们受伤的消息我就有点着急。”
“受伤啊,对哦,我跟你说,我今天是真的倒霉。”
银时顾忌着肋骨,没有贴向吧台,而是手撑着侧脸看着我就开始抱怨,“本来宿醉就已经很头痛了,结果火腿子还到处乱跑,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瞎混就算了,还那么重,说起来银桑现在身上的伤基本都是火腿子害得啊。”
我笑了一下:“给委托人小姐起名叫火腿子,你们也可真够失礼的。”
“你是没见到,火腿子真的跟火腿没两样。”
他伸手拎了另一个杯子出来,看着我晃了晃,“给我也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