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没有,我可以理解,能做到这个程度我相信也已经是猿飞小姐努力的成果了。”
我拿着通讯器走向游船的窗边。
“就算你这么说,这个结果也已经超过我心里的预期了哦。”
“……那小猿也用葵来称呼我吧。”
我望着细细的雨丝,对着通话另一端的人轻轻地笑了一下。
“庆祝开国的祭典吗……我明白了,茂茂公确实思虑周全。”
“诶?原来在小猿眼里我是这样的变态吗?”
“不会的啦,在经过你的允许之前我不会窥探你的生活的。”
“有紧急情况的话随时欢迎小猿来我家私塾做客哦,放心吧,这次不会再弄那么大阵仗了。”
“好,保持联系。”
我挂断了通话,看着通讯器上显示的代号开始斟酌起接下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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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宅邸。
猿飞菖蒲动作生疏地关闭了之前临走时松野葵给她的通讯器。
“怎么说?”
房间阴影处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她同意了。果然是和将军大人猜测的一样,没有解释就理解了意思。”
猿飞菖蒲看向那个角落。
“真是惹了件不得了的事啊,猿飞,你到底怎么想的?”
服部全藏悄无声息地走出阴影,声音慵懒又困惑。
猿飞菖蒲看着手上的通讯器,神色有些复杂地想起了前几天见面时松野葵的自白。
在那个傍晚时昏暗的室内,松野葵平静地陈述着一切的来龙去脉。
她语气平淡,仿佛正在述说着的是无关者的人生。
【猿飞小姐觉得这间私塾怎么样?应该还可以吧?】
【’松野私塾’是我家家传的名号,从祖上受封武士开始就一直传到了现在。十五岁之前,我的最大梦想就是接任这间私塾。】
【这间不论身份和年龄、只论求学之心的私塾,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但小姐应该也知道吧,现在的这间私塾是我八年前来江户后开的,因为旧址早在我十五岁那年就在战争中被大火烧成了灰烬。】
【我的父亲并不是传统意义上会被人称颂的那类武士。】
【他将家传剑术和家主的位置交给了我这个女儿,不在意立场身份和背景广收门徒,四十年如一日地坚持自己的’道’。虽在权贵中不被接纳,但他也从不在意,更不会为此改变自己的原则。】
【无论外界评价如何,他都是那个始终让我引以为傲的父亲。】
【但也偏偏是这样的人,被朋友出卖,被我们这些学生拖累,在战争的末尾死在了没有人知道的角落,最后连尸体都要被人利用侮辱。】
【所以我不喜欢战争,尤其是像二十年前那样、前所未有地残酷的战争。】
【在那个战场上,压倒性的火力让所有人都像是牲畜一样无知无觉地成片死去。那些前一个晚上还在嘻嘻哈哈地谈论着家乡的年轻人,第二天就可能轻而易举地在炮弹下化为毫无价值的肉泥。】
【没有人不会痛恨和恐惧那样的人间炼狱。】
【但尽管如此,在那个十年间依然有大量的志士带着将侵略者驱逐出我们家园的决心,前赴后继地选择将自己鲜血泼洒在那片充满硝烟的战场上,拼尽全力用肉身挡住了那些来自舰队的炮火。】
【很值得敬佩对吧?】
【只可惜,端坐于朝堂之上的虫豸们,并不会因为这份信念有半分动摇。】
【不过是几次施压,他们就可以枉顾万千战士们的抗争和鲜血,卑躬屈膝地将民众未来的命运轻而易举向外星来客双手奉上。】
松野葵的用词轻蔑又狂妄,但表情却没有半分波澜。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的同志和长辈们会毫无尊严地死去,寄生虫们却依然可以坐在那里,靠着吸食民众的血肉,继续体面地生活呢?】
【我用了十年来思考这个问题。】
松野葵将几份陈旧的文件递给她,那双抬起的眼里,倒映着窗外火红的夕阳。
【我的答案,就是这些。】
【如果上等人们听不见民众的哭嚎,那我就用他们听得见的’政治’和’利益’来告诉他们所谓的忍辱负重有多么浅薄可笑;如果高贵的外星来客们用二十年把控舆论,告诉所有人我们地球人生来就该低人一等,那我就再用四十年重新告诉他们什么叫做平等和尊严。】
【猿飞小姐不是问我为什么什么都不做吗?】
【我并非只会空谈和坐以待毙,不过是我不喜欢提前惊动猎物罢了。】
只是回想,猿飞菖蒲就感到一阵战栗。
那种眼神……
“猿飞?”
服部全藏见猿飞没有回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