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机里放着新闻,宁风靠在病房门口,里面拉上了帘子正在处理伤口,耳朵隐约听见修道院几个字,顿时站直了身子,看向远处的电视机。
宁风打算离开了,她想跟天天道别,但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拉上卫衣帽子,长发掩藏着面容,宁风蹙眉阖眼,轻叹一口气。
再等一会儿吧。
窗外的灯火明明灭灭,天色蒙蒙亮,医生终于拉开了帘子。透过白大褂她看见了乖巧躺在病床上的天天,洗干净后很明显能看出来秀气可爱的特征,黑色的小卷毛贴在脸上,面色有些苍白。
趁着姨母去缴费,宁风弯腰摸了摸天天头顶的发,
“天天,我要走了,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吃棉花糖。”
衣服被拉住,小孩的眼睛不舍地看着她。
窗外红蓝的灯光闪烁映进来,宁风警惕地看出去,是警车。
她小心打开一道门缝,收银台那边的天天姨母正神色张皇地打着电话,不住地往这边瞄。
宁风从二楼窗外翻了出去,没走楼梯,警方应该会两头包抄,隔着玻璃跟小女孩最后摆摆手再见,她的身影瞬间消失在窗口。
沿着空调和水管敏捷地爬到楼底,宁风掩藏在草丛之后,看着大张旗鼓的几辆警车,宁风神色平静。
天天姨母只是个普通人,在孩子受到了侵犯的同时发现送孩子回来的人还是通缉犯,是谁都会慌张的。
她仰头看向二楼窗口,小孩趴在那里看着她,似乎要学着她跳下来,吓得宁风连忙张开双臂,
“别下来。”
天天听懂了姐姐的劝阻,但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下来,被宁风牢牢接住后,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作出了口型,
“姐姐——”
宁风这回是真无奈了,她保证下次再也不在小孩面前搞大动作。
蹲下来平视天天,
“我要走啦,你不能跟我一起,知道吗?”
小孩点点头,又摇摇头,上空传来了姨母惊恐的呼喊,
“天天,离坏人远一点!”
宁风当即双手离开天天,对着她说,
“天天,你在这里不许动,等姨母下来接你!”
说罢,她转身跑开,身形极快地闪出了门,恰逢绿灯,她迅速过了马路。
身后传来一片混乱的声音交织,宁风听见了一道尖利的女声,
“天天回来——”
宁风忍不住回过头去,刺啦——她的视线被血红覆盖。
瘦小的身躯被撞出几米远,哗啦啦黑红的血液像奔流的水一样淌了一地。
天天的目光终于没再落在宁风身上,而是虚虚望着天空的远方,没有了焦距。
“天天——!”
宁风听见自己的身体里传来滔天的海浪声,呼啸着淹没了神智。
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耳畔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
即将开启三回目。
“少主姐姐——”
“少主姐姐——”
开膛破肚的孩子,七窍流血的少年,一瞬间大脑被零碎混乱的画面挤满,熟悉又陌生的痛苦让宁风浑身颤栗。
她想起来了,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