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先收下了，回门那日陪我去趟华裳成衣。芳菲接过纸条，从头上随意取下一支玉簪，“顾归南，我在想一件事。你是如何做到如此……稳如泰山的？”
顾归南依言闭眼：还挺谨慎。
他心想。
芳菲找到暗扣，将纸条放进暗层收好：“好了。”说着，把玉簪重新插回头上。
顾归南睁开眼：“对了，王敬之和门下省（注1）纪庆是亲家。”
“纪庆不是没儿子吗？”芳菲诧异。
“她在十二年前领养了一个孤儿，养在京郊。对外宣称是管家的儿子。”他解释道。
“王敬之同意了？他可真舍得。”
顾归南给芳菲添了茶才道：“纪庆给了他好处。而且能和门下省结亲又无坏处。”
芳菲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在华裳成衣遇见过王使君，可他不是嫁给一个白身吗？
莫非那白身就是纪庆的养子？
“嗯。”
芳菲这才发现，她把自己心里所想说了出来。“那究竟还有什么好处？”
“一个司州（注2）刺史、一个太府卿（注3）的职位。”顾归南说这话时与平常无异，只是这话的内容就很危险了。
所说这两个官位不大不小，但司州离建康近，太府卿经常出入皇宫。
“挺舍得。”芳菲语凝。
…………
“午膳吃什么？”芳菲见日头渐高，估计已是巳时。
顾归南起身：“你喜欢什么？”
“好吃的。”
“那就都是你喜欢的。”说罢，顾归南隔着里衣拉住芳菲的手腕，“装装样子。”
他用右手推开门，对荆离吩咐道：“将午膳送去倚榴亭，在拿两蛊桃花酿。”
芳菲被顾归南圈住手腕有些不自在，但想起自己心理年龄已经二十五六后，便觉没什么。她小声问顾归南：“你这装得会不会有点太过了，到时候万一露馅咋办？”
“到时候在说。”反正他觉得不会。
倚榴亭。
芳菲和顾归南刚坐下，下人就端着膳食上来了。
玉井饭（注4）、肉丝糕、葱泼兔、、鹅粉签、豆腐羹、乳糖真雪、桃花酿。
芳菲看着这一桌子的佳肴，不确定的问：“还有其他人一起吃吗？”这么多才两个人肯定吃不完。
“不用慌，荆离和你的婢子也可以一起吃。”顾归南递给芳菲一双玉箸，“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芳菲接过，她发现这玉还挺好。
“介意什么？”芳菲没反应过来。她之前在崔府时都是与松枝一同用膳。
“看来你不介意。”顾归南看她这样子应该是一直与婢子吃饭，不然不会这个反应。
芳菲再次确认：“松枝也可以一起？”她本来想提的，又怕顾归南没这习惯，犹豫着没开口。现下倒好办了。
顾归南倒了杯桃花酿：“当然。”
芳菲随即转头向亭子外望去：“松枝！”
松枝听见芳菲叫她，从小桥去到亭前：“娘子，有什么吩咐？”
“坐下一起吃。”
松枝有些迟疑，着毕竟不是在崔府。
“荆离等会也会来。”芳菲看出她的迟疑。听到芳菲的话后松枝才放心来，坐到芳菲旁边的位子上。
“殿下。”说曹操曹操到，荆离在松枝刚坐下后便到了。
“快坐。”顾归南摆摆手。
“诺。”荆离坐到顾归南旁边的位子上。
芳菲见顾归南在喝桃花酿，眼睛都直了：“有我的份儿没？”她虽然在对顾归南说话，但眼睛看的是另一蛊桃花酿。
顾归南淡淡笑道：“你会喝酒？”
“喝酒有什么不会？”
他递给芳菲叮嘱道：“如果不能喝的话少喝点。”他之前没查到过不知道芳菲会喝酒。
芳菲接过：“不至于。”说着拔开酒塞抿了一口，“好酒诶。”
顾归南递酒杯的手僵在空中，倒是不知芳菲如此“豪爽”？
松枝默念看不见我。她家娘子一见到酒便是如此，从前被老爷看得紧，就算出府也不怎么喝酒。久而久之娘子见到酒就兴奋。
荆离默默吃着，想不到夫人还爱喝酒。
“顾归南，这葱泼兔好好吃，不是御厨做的吧？”芳菲之前在宫里吃过，那味道说不上差，但也绝对说不上好。
顾归南用公筷给芳菲剥下兔肉：“嗯，这是我自己公里下厨房做的。”
芳菲看着顾归南又去给她舀了碗豆腐羹：“你自己先吃吧，我碟子了还有些。”
“不够再添。”顾归南将豆腐羹放在芳菲面前。
“嗯。”芳菲一到吃饭的时候就会本性暴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