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耳护着顾怀思和皎皎躲入密林,一路上虽有被巡逻守卫查觉但好在前方有陈念卿和徐立春吸引火力,守卫还顾不上她们。
待到顾怀思哄劝住皎皎老实躲在树后,她问执耳:“刚刚路上太过匆忙小石头人说他俩几时能到?”
“他们说守卫比他们想象的要多,让咱们等他们一柱香,若他们还是脱不开身就叫你先行带皎皎走,朔殷汇合。”
顾怀思听完点点头又犹豫道:“他们叫我独自脱身,我心里不大好受。”
“你又没有武艺在身就算在这里却也帮不上他们什么忙。”执耳蹲在顾怀思身旁劝道,忽而又双眼放光语气略带兴奋地说,“你也可以许愿啊!许你想要武艺,实现不过转瞬间!”
执耳越说越兴奋,不停的摇着顾怀思的胳膊。
顾怀思听完它的话,轻哼道:“你想的美!我宁可去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也不会轻易的去浪费愿望 。”
执耳撇撇嘴,转身自己嘟嘟囔囔自言自语。
顾怀思忽而惊觉皎皎已经半天未有言语了,急忙转头去看她。
却见她本是倚着树坐着,如今己滑下去仰躺睡着了。顾怀思看她酣睡正香,挪过去脱下外衣给她披上,离得近了顾怀思看到她就算睡着了也是紧皱眉头,面颊也是苍白毫无血色。
顾怀思伸手轻轻揉开她紧皱的眉头轻叹道:“你是真疯还是假疯都无所谓,只希望你逃离这里后忘了这一切好好去生活。”随后顾怀思在她身旁又待了片刻才去前面和执耳说话。
在顾怀思走后不久,皎皎伸手挠了挠脸砸砸嘴翻了个身。
月亮悄悄攀上枝头给树林里添了一层轻柔的白纱,白纱落在每个人的身上、脸上,也给不停滑落的泪水镀上了一层莹亮的光。
顾怀思等了一柱香不见他们过来,又再等了一柱香还是没见到他们的身影。
顾怀思转头看着执耳眼睫颤动不止,嘴唇嗫嚅。执耳还未等她说话就坚定的摇摇头,“思思,你懂得的。”
顾怀思眼眶的泪水奔涌而下。
她懂得,她太懂了。
她无数次看着哥哥奔赴战场的背影她不能出口挽留。她要顾全大局他是要去救大齐的百姓、去收复曾失去的山河、去效忠他的信仰。
而她,只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当一个懂事乖顺的妹妹。
执耳想要抬手揉揉顾怀思的头,但是看着她颤动的双眼最终还是没有抬手而是撇过头沉声道:“走吧。”
顾怀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擦了擦眼泪转身叫醒皎皎,轻声对她说:“皎皎我们现在要回家了,不要出声跟紧我好吗?”
皎皎乖顺的点点头,顾怀思给她紧了紧披着的外衣随后紧牵着她的手向西走去。
执耳看着她的背影,随即抬脚跟上。
顾怀思他们从秘地出来便是这片密林,一开始以为是在平原上,但随着越往外地势越陡,他们便察觉出这应是座大山。
这个山村便是在这座山的山腰处,往下走地势越发陡峭。
顾怀思紧紧拉着皎皎的手扶着她慢慢往下走,执耳有心想搀扶顾怀思一把,但指尖微动,终究还是没有抬起手。
五月的天气阴晴不定,本是挂在天边的明月被几朵悄悄跑来的乌云缠住不见,一时山间夜色浓黑。山中草木俱翠,虫鸣不断,就连小草也长成到可以绊人的高度,顾怀思三人走得很是艰难。
相羊涧顺流而下汇入墨江,一艘中等客船从江上缓缓飘来,站在船头的男人望着前方临近的大山眼睛微眯。
半晌沉声对身边的人说,“把我的弓拿来。”
身边的人一愣,转身去船舱里拿弓箭。
那人拿到了弓箭用手掂掂,随即弯弓瞄准前方山中不断晃动的树木,连射三箭。
射完后露出个愉悦地笑容来,轻松地说:“这里何时有了大虫?”
说完未等身边的回答,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盯着刚刚树木晃动的地方,面沉如水。
这是他身后传来“咚、咚、咚”木头相击的声音,也打断了男人的思绪。
男人回头,见从船舱里出来个老妪,佝偻着腰一手向前探一手扶着个拐杖。
男人快步向前微微弯腰扶着老妪柔声的抱怨起来,“阿娘你怎的出来了,江上风硬,仔细被吹病了。”
老妪拍了拍扶着自己胳膊的手,“阿津啊,是不是快到家啦?我闻到家的味道了。”
阿津嘴角微弯,“是的阿娘,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到家了,你且先在船舱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老妪点点头,叮嘱道道“好、好,我都听我儿的,你也进去歇歇别傻站着。”
说着老妪拉着阿津往船舱走,阿津嘱咐身边的人,“加快船速。”
那人应声。
阿津在进船舱前又回头看了看前方越来越近的山,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