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羽说小卖部进了新的冰淇淋，要拉向菀一起去尝尝。在小卖部拍了好久的队才付了钱，向菀拿了一个猫爪样子的冰淇淋，她们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走在外面外面香樟树开满的小路上往回慢慢走着。
十一点多，S市感受不到秋天的气息，只是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雨，路边的草丛还是湿润的，偶尔有几滴顺着香樟树的叶子往下淌，洒在走过的人的衣领上，引起了一小场惊慌。
沈曦羽咬了一口冰淇淋，含混不清地说：“哎向菀，你知不知道学校里有一座被封锁的教学楼？”
向菀摇了摇头。沈曦羽转了转脑袋指了指很远处的那个方向：“就是那个，我们平时走过也会看到这个楼顶。”
向菀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正好就是在操场去找宋渊的时候她看到的那个教学楼顶，她去找宋渊的时候看到他在打电话就往周围随便看了看，除了体育课和课间操她不怎么去操场，也不怎么注意边上的建筑。
“我听说，”沈曦羽把含在嘴里的冰淇淋咽下，一瞬间冰的面部表情都变得扭曲了，“是因为好几年前有学生在那里自杀了。学校为了减小影响力就把这栋楼给封了。”
向菀看了看那栋楼：“那也过去好多年了吧，就一直被封住？”她看那个教学楼的样式大概也是陈旧的建筑风格，而二中应该是前几年翻新过，也不会就一直这么放着吧。
沈曦羽撇了撇嘴，故意把声音也压低了：“因为二中没那么多钱改造这个教学楼。而且当时那个校长因为这件事据说还被调职了。这件事我听说就是能压住就压住，我也是听隔壁班的人讲的。”
那么远的距离，隔着好几座教学楼，还有几处浓密的树之外，有一处少年陨落的地方。
向菀看着那个神秘的教学楼顶，内心也不自觉生出了恐惧感。
这一周也匆匆过去了。周五月考的成绩单出来了，向菀去拿成绩单的时候心跳得她觉得自己都不能呼吸了，上一次周测没有考好父母就给她报了补习班周末全天呆着。她看到成绩单上的分数松了一口气。
她有意往名次表的下方看了看，一排一排地去找宋渊的名字。
倒数第二排。
月考的考场是按照分数排的，宋渊是转学生，所以就随机放在了最后一个考场，那个考场集合了整个年级成绩差的学生和因为身体因素上个学期缺席期末考试的学生。和宋渊仅仅相差两分的最后一名是因为最后一门没考就因为突然发烧回家了。
向菀看着她和他的两个名字，中间竟然是那么一大段距离。她把成绩单一条一条地裁好，然后发给每个人对应的成绩条。
两周休息一次，难得的假期也会越来越少，向菀回家的时候父母还没有回来，她把自己关进卧室，戴上耳机。
狭小的空间短暂成为自己宣泄的舞台，她已经很满足了。那些写满了毕业计划的表格满满地贴在书桌前的墙上，想去的城市遍及世界各地，还有她放在抽屉里无数张设计稿件，她喜欢的钟表设计，和小时候学画画的时候最喜欢的几幅作品。
然后下一秒，客厅里传来了脚步声，空间破碎了。她迅速摘了耳机，把作业掏出来，再摆好文具。
母亲敲了敲她的门：“菀菀？怎么关了门啊？”
向菀忙走过去打开门。母亲往她书桌看了一眼，向菀心里感叹一句幸好已经收拾好桌子了。母亲收回怀疑之后说：“成绩单拿来我看看。”
向菀小心翼翼地把纸递过去，母亲看了一眼拍了张照又还给她：“我记录一下，跟下次成绩做个比对。这个补习班蛮贵的，要对得起这个钱。”
她点了点头。
晚上吃好饭她在餐桌边坐了一会儿，父母这个时候多半会和她讨论一下这一月的学习，成绩进步，复习方式什么的，她正在装作认真的模样听父亲说话，手机轻轻地振动了一下，她不自觉地碰了碰上衣口袋，父亲看到了：“手机响了？是哪个同学啊？”
她掏出来看了看之后，忙露出了若无其事的笑容：“也没什么，就是一个同学发来的微信，问我借课堂笔记，我待会儿再回。”
父亲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回归刚刚的那个话题。
她回到房间之后轻轻把门关上，才敢把手机拿出来。刚刚不是什么同学发来的微信，是宋渊，他的名字一出现在她的屏幕上她心里就莫名一紧。
“我那个表格写好之后忘记给你了。”
宋渊看到自己发出的信息有点错综复杂的反感，他向来都是说话不吞吞吐吐直接的，今天打那几个字都变得含糊不清了。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狠狠地戳了几下。
向菀回复得很晚，宋渊洗好澡从卫生间出来她才回复：没关系，下周再交也来的及。
猛地洗去了一天的尘埃，好像卸掉了一点烦躁和不耐烦，宋渊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再把手机丢在一边的床上，人狠狠地砸在床上。
今天还是有点反常，宋渊把枕头狠狠地砸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