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瑶放下手中的信,一抬头看天色已晚,叹了口气:“怎么还不摆饭?”
听到傅瑶问话,一旁候着的魏嬷嬷有些迟疑:“可是大人他——”
“我还没再嫁呢,家中哪来的大人?”傅瑶皱眉,“我饿了,摆饭吧。”
魏嬷嬷点头应是,正要吩咐下去,傅瑶顿了顿:“行李收拾得如何了?”
魏嬷嬷先吩咐好丫鬟,回来看了看傅瑶:“一直都备着呢……若完全处理好,约莫还需要半个月左右。”
“那便好,”傅瑶点头,把信件递给她让她拿回去把信收好:“我们过半个月便启程。”
魏嬷嬷到底是忍不住:“这事……真的不告诉大人吗?”
傅瑶刚要回答,丫鬟们却进来了,很快把饭菜摆好,傅瑶见她们仍是多备了副碗筷,想说什么,却又有些怔忪,沉默了一会:“我与他已经和离……你们也该记着这一点。”这才动箸。
傅瑶原本以为和离之事不会太轻易,不过从傅瑶提出和离到两人真的和离,并没有花费太久,原以为至少要费一番唇舌的,可徐励到底还是答应了和离——傅瑶反而有些发愣,随即又觉得理所当然,并未多做停留,命人将京中一处陪嫁的小院稍稍收拾一番,很快便搬离了徐府。
和离后不久就是新年,傅瑶带着丫鬟嬷嬷在小院中迎来了新的一年,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冷清,因此倒也没什么感觉——反正以前在徐家,也是自己一个人守夜的,今年总算是名副其实的一个人了——不过离开了徐励,至少生活还多了些盼头,虽然她也并没有什么可期盼的。
只是这样平静的日子也没有持续多久,元宵那夜,徐励莫名其妙出现在门外,借口夜深不好回去,求借宿一晚——傅瑶本不答应,谁知徐励不肯走,傅瑶后半夜醒来,听得他还在外边,怕天亮了别人看到会有闲话,一时心软让嬷嬷放人进来,谁知这一心软便惹来了后续麻烦不断,之后徐励说在附近公干忙得太晚不好回去又借宿了几日,后来又借口有东西落下过来取顺便住下……再之后,他便仿若无事人一般在客房住下不走了,接着更是变本加厉,每日散了值也不回家径直往这来,更是厚着脸皮与傅瑶一道用晚膳——以前还是夫妻的时候,见面的次数都没有这些日子以来见得多。
以至于魏嬷嬷都习惯了等他回来才摆膳,也习惯了给他准备碗筷——傅瑶盯着那副碗筷,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先是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没来,随后又摇头——他来不来与她何干!
傅瑶刚用了几口,便看到徐励从外边进来,也看到他面上的焦急,他一边疾走过来一边解释道:“阿瑶今日事多了些,回来晚了——”
“我俩如今没什么关系,你不必跟我报备自己行踪,”傅瑶摇头,随后想到他们已经和离,如今这般又算什么意思,顿时食不知味:“我饱了。”随后头也不离地回房了。
第二日,傅瑶让魏嬷嬷早早把她的饭摆到了房中,不再去厅中用膳,打算避开徐励。
徐励下了值回来,没见到傅瑶,用膳之后抱了一副棋盘去寻她——他住了几个月,客房里渐渐多了些他的东西,这棋盘也是。
傅瑶借口夜深不便他却不肯走甚至似乎有进来找她的打算,傅瑶只能无奈收拾好自己,出来看着他,眉头拧起:“有何贵干?”
“我怕你觉得无聊,带了棋盘过来,”徐励不敢看她,“我陪你下会棋。”
“不必,”傅瑶兴致缺缺的样子:“我不喜也不擅此道,夜深了,徐大人自去安歇吧。”
徐励踟蹰了一会,小心问道:“阿瑶……你是不是烦我了?”
傅瑶想都没想便点头。
徐励沉默了一瞬:“既然阿瑶你烦我,不如这样吧,你我手谈一局,若是你赢了我,我以后便再也不来烦你了。”
傅瑶自己斟酌了一会,虽然觉得胜算不大但也觉得可以试一试——万一她不小心赢了呢?
然而结局并无什么悬念,傅瑶还是输了这一局,徐励“险”胜一子,装作不经意道:“阿瑶你我棋力相当,下一局也许你就赢了——”
傅瑶没有回话,徐励又道:“不如明晚我们继续——”
傅瑶有些失神,没有接他的话,听他这么说,随即回过神来,自嘲地冷笑了一声,将棋盘上自己的棋子捡出要放回去。
徐励见状也收拾自己的棋子,虽然傅瑶刻意避开了他,然而两人的手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
曾经那三年婚姻里,虽然没什么相处,但是更亲密的接触也不是没有,如今不过是指尖相触而已,两人却都愣住了。
然而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已,傅瑶先一步回过神来,不理会仍旧散乱的棋子,起身便要走。
徐励莫名心悸,握住她手腕:“阿瑶?”
“徐大人喜欢这宅子,回头我让魏嬷嬷将房契拿与常嬷嬷过户便是,”傅瑶想挣脱他的手,“届时徐大人想住多久便住多久,也不必看别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