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瑶一早就跟阮家还有其他几家的姑娘约好今年元宵一起赏花灯,中间一度想要取消这个约定——毕竟有认识的人失了踪迹然后自己还能和人开开心心游玩好像的确是有点不太妥当,即使后来知道人没事,但毕竟人仍在外边还没能回来——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和理由,毕竟说如果是因为徐励……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何况别人又不认识徐励,于是就这么拖着拖着便也拖到了元宵,反正跟人的约定也没取消,所以最后还是如约出门了。
她去年元宵是初来京城不久,也还没来得及结识多少人,所以去年元宵节是一个人带着丫鬟出来,今年跟着熟知京城的人一道,才知道有更多新奇有趣的去处,可比一个人漫无目的瞎逛好玩多了——虽然每次想到自己去年是“一个人”在赏花灯时总有个声音在反驳说并不是一个人,但傅瑶也没理会这个声音。
逛的累了,便去了一早便定好了厢房歇脚并用些吃食,傅瑶本来还以为这家的点心是有多特殊,懊恼于自己先前居然不曾听闻过,结果等真上了,发现也不过尔尔——真不知道这地方是怎么能在京城开到现在的。
不过她很快便知道了。
阮家表姐将她带到窗边,窗子打开能看见隔壁的庭院,还能看到旁边的楼内灯火通明——年轻士子三三两两或三五成群,听声音似乎是挺热闹。
听了旁人解释,傅瑶总算是知道为何这里的食物味道这般寡淡还能一直开着屹立不倒了。
旁边的楼便是去年元宵时傅瑶看到徐励时他所在的地方——不过如今她们待的,却是另外一边。
傅瑶来京城没多久,阮如左棐也离开京城这许多年,倒不知道这些年里,隔壁每年遇着年节好景便爱邀请一些年轻的学子士子公子举办诗会已然成了惯例,而它两旁的楼宇,便预留给了想要观摩诗会的各家姑娘小姐,虽然不能身临其境,但也可以近距离感受对面的氛围,但这种原本只为风雅的安排,总也难免偶尔会落入俗套,沦为年轻男子努力努力彰显自己抑或者是谁家小姐借此为自己相看——虽然这种情况只是少数,但的确是存在。
傅瑶想到去年这时候看见徐励在对面的楼上……脸色蓦地发白。
因着今年是大比之年,所以对面比往年更热闹些,阮家表姐未婚夫婿如今也在对面,傅瑶见她一时半会不想走,但是傅瑶此刻没心情多待,跟阮家表姐以及其他人道别,便带着人下了楼。
出去的时候往隔壁的楼下看了一眼,发现徐励居然、或者果然也在,傅瑶当然不会上前打扰他,只是轻哼一声便懒得再看他一眼。
今日街市上不允许马车通行,傅瑶只能带着人往外走,走了没多远,便听到徐励的声音。
傅瑶本想当作没听到的,但走了两步回头发现他还跟着,思索了一下,走到一旁停下脚步,等徐励过来。
徐励背着光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顿步,傅瑶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但低头退了一步,只听到他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回来了。”
傅瑶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我知道。”她知道他昨日便回了京,所以今天才安心赴之前的约游玩的。
顿了顿,傅瑶还是有些忍不住,语气凉凉的:“你昨日才回来,舟车劳顿的怎么不在家中多歇息几日,跑出来作甚?”就那么迫不及待要来这种地方?
徐励嘴角微微上扬:“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得她好像多关注他的动态一样,傅瑶哑口无言,半晌才恼道:“你在这里作甚!”
“昨日回来时已经太晚,所以不想打扰你,今日本来想去找你的,但是记起你今日有约……”徐励声音压低,“便想着也许能恰好遇上你……没想到竟真遇上了。”
傅瑶只觉得自己今日倒霉——早知道今天不出门,就不会遇见他更不会发现他又要去那劳什子诗会了。
看见他傅瑶丝毫不觉得惊喜,只觉得憋闷得慌:“我回去了,你继续去你那诗会去吧!”她眼不见为净。
“等等,”徐励伸手想拉她,但碍于场合只能作罢:“我有话想与你说。”
傅瑶想走又怕他是真有事要说,语气努力平淡:“说吧。”
徐励走近一步:“先前你总问我……有没有相中哪一家的姑娘,我都没有回你……你是不是因这个不开心?”
傅瑶觉得好笑:“我犯不着因为这种事不开心,你是你我是我,你的事跟我没关系,你没理由跟我报备你的一举一动,我也没资格过问你的想法,你不愿意说也是自然的。”
徐励愣了一瞬:“我不是不愿意跟你说,我是担心文字表述不恰当,觉得应该当面与你解释。”
他又上前一些,郑重道:“我没有跟别人相看,也不会跟别人相看的。”
傅瑶冷笑:“明白。”
“我知道你不想在锦州议亲,”锦州虽富庶,但到底不是京城有更多机会,傅瑶想想还是有些气闷:“你是想在京城。”这不,才刚回来不到一天,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