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姮要走,傅瑶自然也不愿意在此地多待,也跟着起身。
“稍等,”徐励亦跟着站起来,低着头不看傅瑶:“等我拿两本书。”
秦姮便朝着傅瑶道:“阿瑶你不必再送我回去,横竖有丫鬟嬷嬷呢,还是读书要紧。”
傅瑶无奈,只能留下等徐励。
徐励送秦姮出去,稍稍耽搁了一会,才拿了几册书过来,装作不经意地道:“天儿这般热,这时候过去怕是晒得很,要不今日就在这里——”
傅瑶不等他说完,起身便往外边走了。
徐励只好跟上她。
因傅瑶隔日要与徐励一道读书,左家特意在水边腾出一间水榭,里边摆了一些常用的书籍以及笔墨纸砚等物。
傅瑶原本的打算,是徐励跟秦姮要商谈许久,她将秦姮送到,那今日约定的时长便作罢,回头还要借口徐励不守时误了时辰打算以后都将这事给推脱掉了——就算心里想着未免日后徐励找借口怪罪她所以答应了这隔日便要一道读书半个时辰的约定,但每时每刻还是想着怎么将这事给逃过去。
自她应下这事之后,就每时每刻都在后悔,但实在是没找到个可以发作的由头——总不能让她自己先做了这言而无信之人吧。
今日本来是个机会的。
可谁曾想,徐励跟秦姮那么快便说完了话,即使徐励的住处离读书的水榭有一段距离,等到地儿的时候,也才刚好到他们约定的时辰。
也就是说,她今日还得跟徐励待上一个时辰,加上今日她跟着秦姮提早见到了徐励……今日见徐励的时间已经超额了。
她小心思转了一圈,最好半点都没捞到好——哪怕是缩短一些跟徐励读书的时间呢。
傅瑶难免有些意兴阑珊心不在焉。
徐励倒是注意到她的情况,但是他今日心虚,也不敢多说什么,再说了只要傅瑶还坐在这里,他也没有自己先走的道理。
傅瑶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感念上辈子的徐励了。
当初她跟徐励成婚三年,见的面屈指可数,也好过如今时不时就要见到徐励,相看两厌——徐励厌不厌烦她不知道,反正她是厌烦的,哪怕徐励什么都不做,光是看着他的脸听他的声音都足以让她心烦——今日尤甚。
傅瑶好不容易将半个时辰熬完,终于又活过来来,神情雀跃地吩咐丫鬟:“表舅母应该还在舅母那里,我就不回去了直接到舅母那儿去,你们到我房中将我前几日备好的那几个盒子带过去。”
顿了顿又不放心地嘱咐道:“拿的时候小心些,里边是给阿萝和阿蓟的礼物,千万别磕着碰着了。”
徐励本来正慢悠悠收拾东西,并不急着走,闻言手上动作一快,捧着书到了傅瑶身侧,不着痕迹地挡着她的去路,低头觑着傅瑶的脸,声音微哑:“你给凌三郎送了什么?”
“跟你有什么关系。”傅瑶别了他一眼,又吩咐丫鬟:“装着信的匣子先别拿,回头我要酌一下重新写一封的。”先前以为凌蓟没考好,信里是安慰开解为主,既然凌蓟中了秀才——管他考了第几名,反正话是要换一换的。
“你还给他写了信,”徐励皱眉,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开口道:“虽然你们是亲戚,但毕竟男女有别,这般私相授受,是不是不太妥当?”
他刚开口,傅瑶便捂着耳朵不听他说什么,但效果甚微还是听了个全,顿时有些忍不住:“我只听说过心思龌龊的人才看什么都是龌龊,到没想到徐秀才这样的人也会如此浅薄,既然知道是亲戚,那亲戚间礼尚往来如何就算得上私相授受了?要说私相授受,徐秀才如今要给我授课才叫私相授受吧?徐秀才这般正直不阿的人怎么能做这种私相授受之事呢?不如这样,为了不让徐秀才犯错,往后这隔日的讲习便作罢了吧。”
这些日子以来,当着他的面没有别人的时候,傅瑶都是不客气地直呼他名姓,一旦喊他“徐秀才”就说明她气恼了,徐励一听她又要借机将两人难得在一处的时候推诿掉,不敢再多言,只好告辞道:“我先回去了,留与你的功课这两日你好好看一看,后日我要查看的。”
傅瑶见他要落荒而逃,轻哼了一声,挑衅道:“我不止要给阿蓟写信送礼物,我还要写信叫阿蓟来京城陪我呢。”若是看不惯的话,那他别看便是了。
“他不会来的,”徐励顿下脚步,回头看着傅瑶,认真道:“你还是别写信叫他来了……若是你写了信叫他来,他却来不了,平白记挂着这事反而心生烦扰。”
“他怎么就来不了了?”傅瑶觉得徐励是存心要跟她作对,“他当然会来的!”
傅瑶又想将两人相处的时日推掉:“等阿蓟到了京城,我要陪阿蓟到处游玩,往后便没时间听你讲习了。”上辈子她在京城住了那么多年,都没怎么游玩过——不管是在傅家还是在徐家的时候——如今不管是傅家还是徐家,都跟她没有关系,她才不让他们来管她呢。
“他不会来的,”徐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