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为了替唐婉调理身子,贺循在锦州待的时日并不短,也时常出入徐家,但徐励并不是会主动与人结交的性子,而且也并不是十分信任贺循一个年轻大夫,而贺循应该是不喜欢徐励与唐婉的相处方式,因此两人过去一直也没什么往来。
经过唐婉上次的的危险,徐励后来对贺循的医术倒是不再怀疑,贺循对徐励的看法似乎有所改观……只是其中多多少少有傅瑶的缘故在,徐励对贺循也一直仍旧是带着几分芥蒂,后来贺循离开锦州要去京城,说实话徐励其实是不由自主松了口气的。
但谁能想到,贺循走了半年多,连锦州的地界都没有走出呢——
那时候傅瑶为了向左棐求助自救,跟徐励互换了身子,徐励昏昏沉沉醒来,听到说有大夫过来替“她”看诊,徐励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早半年前就说要去京城的贺循……说不惊异肯定是假的,只是那时候身子不适,加之也不方便以傅瑶的身份询问贺循原因,徐励便没有说什么。
再遇到,便是在左家了。
对于贺循,徐励的观感是有些微妙的。
他的确感激贺循之前尽心尽力救治唐婉甚至挽救了唐婉性命的恩德,但他又没办法对贺循当做像程烨一般的友人相待——当初听闻他要离开锦州去京城还着实是松了口气的,在看到贺循没有离开锦州去京城而是留在了左家,也不知道为何,感觉莫名有种恐慌,并不希望贺循留下。
只不过他的抗议被阮如轻易压下,这事由不得他做主,他也不能借着傅瑶的身份做些什么……好在后来听说贺循只是在锦州待到今年的五月,之后还是会离开左家去京城——徐励便也不理会了。
除了那一次见面,以及上次傅瑶落水之后生病,后来他跟傅瑶互换了几次,都没有再见到贺循,徐励渐渐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了,他以为贺循早就离开左家甚至离开锦州了。
但依着今日所闻——贺循五月的时候居然没有离开锦州?如今已经九月了,贺循为何还在锦州?
而且那小丫鬟是怎么说的,她说贺循问傅瑶今日为什么没有过去找贺循……傅瑶为什么要去找贺循?左家上下把傅瑶去找贺循这事说得稀疏平常,是不是意味着这样的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甚至是时常发生的,所以如今在场的人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觉得没什么?
傅瑶甚至有些雀跃与迫不及待:“我这就过去。”
徐励原本站的地方离门更近一些,闻言不由自主往旁边移了几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傅瑶抬头看他,徐励避开她的目光,轻咳了一声:“今日的书你还没看完呢。”
“今日就到这里吧,”傅瑶看着并不乐意继续留下:“我还有其他事呢。”
所谓的其他事是指要去见贺循这事吗?徐励心口沉甸甸的,脚下如同长了根一般,钉死在地上不愿意挪开半步。
那边厢凌蓟见状也跟着添油加醋:“对对对,今日就到这里吧!”
“不行!”徐励不肯让步:“你……你们今日至少要将手头上这一本看完,否则、否则哪儿都不能去。”
凌蓟瞬间垮了脸,哀嚎了一声。
“这是没道理的事,”傅瑶没有老老实实回去坐下,而是试图跟徐励讲道理:“你今日过来实在是来得突然,但我与贺大夫是一早便约好了的,不能因为你的缘故而失信于贺大夫。”
“一早便约好了的……”徐励口中干涩:“你去找他做甚?”
“他是大夫,当然是找他看诊啊,”傅瑶一脸“你是不是傻子”的表情:“先前跟贺大夫说好的,逢五逢十便让他帮忙诊治。”
徐励喉间动了动:“这事我为什么不知道?”逢五逢十……傅瑶跟贺循一个月里会见好几次面,偏偏却避开他俩互换的日子,所以这九个月里,除了月初那几日,他俩没有再因为傅瑶生病而互换,所以他从来都没有再遇到过贺循,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傅瑶跟贺循不知道见过多少面。
虽然傅瑶说找贺循是为了看诊,可是徐励心中还是莫名觉得慌乱。
傅瑶听他这样问,一脸莫名其妙:“这事为什么要告诉你?”
徐励哑然,顿了顿,嘴上却是道:“这事你应该告诉我的。”
“就像你的事你不会事事告诉我一样,我的事其实也不用一一跟你报备,毕竟说到底与你干系不大,所以没必要特意跟你说一声,”傅瑶语气平和,只是陈述着事实:“再说了,你也没有问过我这事啊。”
徐励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这事如何想到要问她?这是陷入死胡同里了。
傅瑶见他不让步,抬头看着他。
徐励依旧没有让开,喉中发干:“你……这般去见他……不太好吧?”
傅瑶皱了皱眉头,觉得徐励莫名其妙:“他是医者我是病人,有什么不能见的?”
“不行,”徐励飞快地看了她一眼:“你今日的书还未看完……”
“只怕你这一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