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得了我们庄里的大师傅首肯,自是不用再做这些劳神费力的差事,还请跟我一起进屋商讨一下咱们签契的事。”
“当然,若姑娘有意,锦绣庄还愿出另一份更高的工钱,请姑娘在旁指点教导下旁人。只用动嘴就行,这活儿别人家可不常有啊。”
梁成打量杏儿年纪轻又是逃灾流落的孤女怕还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几句话间已露出狐狸尾巴,只想哄了人留下并交出看家本事。
谁知,他这小算盘才打响,杏儿不仅没随行,还抬手做了个止的手势。
“梁管事稍等,你这么说我才想起来。这本事是家母传我的,曾说过轻易不得外传,尤其是不能受雇教给旁人。”
“所以,你雇我进锦绣庄可以,但另一份工钱,我却没有福气拿了。”
“这……”
梁成刚愁的皱眉,杏儿却体贴一笑,给人出主意道:“不过,我这里倒有一个两全之法也许能解梁管事的烦忧。”
“什么?”
杏儿先伸手指了指身后接受过考教的村民,之后才娓娓道来。
“考教那些人时,我没能想起来家母的嘱咐,几乎每人都指点了几手,既然教了又没收他们银子,教到底也不算违背誓言。”
“且我看过这些人的绣技都还算可以,我做保,可以雇。怎么样,梁管事觉得如何?”
梁成商量时的声音不大,但杏儿全程说话声音都极洪亮清脆。
这番话说完,那仅剩的几个没受考教的哪里还坐的住?纷纷跑上前,叫嚷起来。
“姑娘,我的手艺也不错的!”
“姑娘你不能就撇下我们几个啊,我们都是一个村儿的!”
“对啊,我们都是一起被人接进城里来的。您行行好,也教教我们吧!”
梁成正愁着一下要接收那么多五里村的人不能松口,却又不能放走这一尊能让绣庄起死回生的大财神。
这时刚挥手,不等叫人将这几个聒噪的村民赶走,就听身边传来清脆悦耳的嗓音。
“好啊,反正一个也是教,一群也是教。但再多我可不能收了,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嘛。”
看似俏皮的玩笑,直接气的梁成差点儿背过气。
“你!你这丫头片子……”是不是故意和我过不去的?!
但好在旁边还有一个一心醉在绣技上的徐工,不想梁成就怎么得罪跑了他以后可以偷师的人,不等梁成把话说完,已开口插科打诨。
“哎呀,这可真是哪里话啊,哈哈哈。反正咱们都是为绣庄出绣品的,挣了银子也是大家一起分的嘛。”
一句话间已用肩膀撞了梁成数次,就怕对方不开敲,真和人家小丫头较真。
梁成再傻也听出这话一大半是跟他说的,心中也清楚这话实在不虚,别管这丫头是想教谁,反正能雇到这么多有独门绣技的绣师,锦绣庄的未来便是一片光明了。
狠狠一咬牙后,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的猛一点头儿,敲定了五里村所有人留下的事实。
但虽落了一个实惠,但今日这面子,梁成却也算跌了个十成十。且看到眼前笑容灿烂的小丫头他就头疼,此地真是一息都待不下去了。
匆匆留下几句嘱咐和指定经办人,他便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徐工虽想留下和杏儿套套近乎,但奈何他作为总工,一日必要他去做的活计也不少,只能匆匆与杏儿招呼了几句后,便也随着梁成一起消失在院门外了。
一番波折,杏儿可算解了落脚与初来乍到便遇到的大麻烦。
她这边才暗自松口气,却被突然被身后几双手给托着肩膀双臂并腰腿给举了起来。
“啊!”
最初吓了一跳后,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太高兴的五里村村民们,自发的将她举过头顶庆祝呢。
一种努力压着,不敢声张,却又喷薄而出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激动,无声的在院中流淌。
而除了每个人的笑脸,和孩子偶尔憋不住的清脆笑声,竟就只有杏儿最初惊到时发出的那声惊呼在空中回荡。
转眼几日后。
杏儿轮休,想回宋府给宋莲报个平安,并讲讲最近在绣庄的事,谁知才到府门外的那条街就看到了一个不想看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