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去那边坐吧。”
话毕,她已先一步往绣架处去。
老妇人搂紧怀里的小孙子,几乎毫不犹豫且目不斜视的紧跟了上去。
众目睽睽下,很快三人便来到绣架旁。
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甚至让紧跟在杏儿身后的老妇人都愣在原地一瞬。本该站在一旁看着人下绣针的考教官,竟在走到长凳旁后直接坐了下去。
“哎?这是干嘛?”
“她不是要考教咱们吗?怎么她还要动针?”
众人骚动时,只听杏儿清晰高亮的声音忽然传来。
“不满老人家你说,我也是今日来这绣庄碰运气的,想在这里讨口饭吃的可怜人。”
“眼下看着是我考教你们,却也是这绣庄考教我本事的时候。所以,虽然怎么考教仍是听我的安排,不如就咱们一起亮一下绣技吧。”
老妇人本就无可无不可,听到这话只一点头就让孙儿去取了他们屋里的小凳子,在杏儿的另一侧坐了。
“姑娘,要我绣什么?”
杏儿笑的大方温柔,“不难,您跟我一起秀就好。”
一语毕后,她拿起银针并绣线,占据绣架一角,低头认真穿针引线起来。
老妇人也不多想,只叫小孙子坐到自己身边不许乱动后,便亦步亦趋的跟着杏儿绣了起来。
不过片刻之后,两人几乎同时停手。
杏儿起身去扶老妇人,同时口中温柔安排道:“您的考教结束了,请稍后等我考教完所有人,再一起宣布结果。”
老妇人说不紧张是假的,谁放着现成的落脚地不想要呢。
但听眼前的姑娘这般安排,她倒也没多话,只点了点头就听凭对方的安排。
人群又是一阵嗡鸣。有人觉得杏儿是故弄玄虚,最后柿子要捡软的捏;有人觉得杏儿是想秀本事;还有人觉得杏儿没准儿是想偷师或侦查“敌情”。
各种猜测满天飞,但所有的议论都没影响杏儿半分,她只按部就班的一个人接着一个人的点,让她们一个个上前跟着她一起动针。
梁成越看越觉得自己看不透眼前这小丫头,他接着身份便利上前查看过,却因并非绣师出身,什么明堂都没看出来。
而最开始杏儿同意的条件,又不许其他绣庄的绣师在她考教时插手,甚至连上前都不允许。
所以,此刻就算再急,再一头雾水,他也只能静观其变。
不过很快,这种煎熬就出现了别的苗头。
随着上前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一些村民的表情,尤其是经过考教的人,他们的表情实在太让人难懂。以至梁成困惑烦躁的心绪,也跟着变为忐忑与焦躁。
五里村经过考教的人,不是低头沉思,就是一脸高兴窃喜,更有愧疚的羞红了脸或尴尬别扭,似乎频频想再上前与杏儿搭话的。
而那些还没上前的人,却都一件件推翻了之前或悲观或对杏儿冒犯和不敬的猜测。只因事实已毫无辩驳余地的驳斥了他们所有人。
如果想捡软柿子,势必要将考教后的人分成至少两堆,可现实却是所有考教过的人都可以随意站在哪里,只要不返回未被考教的那边去。
若是为了秀本事,只需最初做几回也就足够了。哪儿用的着次次的,跟每一个上前的被考教者做一遍?
种种猜想都被推翻后,最后就只剩偷师或戒备潜在敌人的说法还有可能。
剩下未被点中的人之中,何氏最坚定的认准了这个想法。
“你们看着吧。等我上去时,若那小丫头真敢偷师,看我不给她好看!”
也是何氏在离开五里村前,算是远近闻名的绣娘,谁家婚丧嫁娶都愿意找她定些必备的东西。
别人的绣技至多传承自家中长辈,不过够缝缝补补,往日想拿去镇上卖都不容易,自然也就没有何氏这么在乎。
谁知赶巧,她这边才信誓旦旦的立誓,下一个被点到名的竟还真就是何氏了。
“你们等着。若揭下绣庄请的这位的假面,没准儿咱们还能捞些别的好处也未可知!”
也因此,邻上前去之前,何氏还不忘回头与相熟的人打招呼。心底里想的,却是等到时候若真闹起来,可别没人上前助阵。
另一边,杏儿随手点完人后,却并没留意对面动静,只抬头估算了一下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待耳中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喂”时,她才注意绣架另一端已经坐了人。
何氏与杏儿目光才一对上,立时斗鸡般昂头气势汹汹道:“小姑娘,我是这些人里绣技最好的,你用不着一针一线都盯着我绣,看成品就行啦。”
这还不算,她说完这一句后,好似想看杏儿的绣技般冲着绣架另一端猛地俯下身,却在靠近杏儿时压低声冷嘲热讽道:“我可看透你的那些小手段了,小丫头,别想偷我的针法!”
杏儿只回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