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之前有破损的痕迹,喜道:“多谢姐姐了。”
“小事而已。走吧,我们出来得够久了,回席间坐着吧。”赵凝道。
蔡姝点头答应,赵凝陪她走了一程,到院门口分开,蔡姝颇有点依依不舍,两人重又回到席间坐下。
宴席散后,赵凝回到马车上,没有再瞧见陆云祁,猜测他是忙碌公务去了,自是理解。回到陆府后,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继续做衣服,而是带着杜鹃一起去了小厨房,蒸了一些云片糕。
将云片糕仔仔细细地码放好了放进食盒里,赵凝找到了在檐下做衣服的钱妈妈,上前道:“这是在给大人做新衣?”
“嗯。”钱妈妈对她并不如之前那样冷淡,但也并不热络。
赵凝自来熟道:“我在家做了会儿糕点,做了好些,正好请妈妈尝一尝。”
“无功不受禄,老婆子不好直接受夫人的赏。”钱妈妈早已闻见香气,面上淡淡道。
“我最近在陆府里多受您照顾才住得习惯,早想着谢您,如今送您些云片糕不值什么的。”赵凝心态极好,继续劝道。她一向是个性子坚韧的人,决定了什么便一气去做,无论中间遇到什么波折都不会改变她的想法。
“原是我应该做的。”钱妈妈猜测赵凝许是有事想要问她,只是装作不知,迎着阳光往针里穿线。
赵凝见钱妈妈如此冷淡,心中虽感无奈,好在早有准备,也不觉得失落。她低头看着针线篮里有一个西洋单片眼镜,猜测应该是钱妈妈的,问道:“妈妈为何不戴这个镜子穿线,难道是坏了?”
“镜子倒是好的,只是不适合我戴。”钱妈妈道。
赵凝道:“为何?”
钱妈妈没有瞒她:“带着它头会痒。”
赵凝伸手拿起镜片,看着镜腿的材质,心里有了数,说道:“应当是镜腿的问题。”
“镜腿的问题?”钱妈妈不解道。
赵凝看了看篮筐,找出一根做鞋垫的粗棉线,仔仔细细在镜腿上缠绕了一圈,说道:“您这样戴戴试试。”
钱妈妈接过来戴上,左眼瞬间清晰了许多,就这样缝了好一会儿衣服,她说道:“竟是真的不痒了。”
赵凝道:“我认得一些铁匠,他们同我说有的人天生会对一些东西感到不舒服,往往想法子隔开就好了。”
钱妈妈闻言点头,目光柔和了许多。
赵凝又看了一会儿镜腿,试探道:“这东西是大人送您的?”
钱妈妈点头,赵凝又道:“大人同您真是亲厚啊。”
钱妈妈看着赵凝,道:“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赵凝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今日出门听大人的堂弟又要参大人本子,就想着问问究竟是何缘故。”自上次听陆家姑姑说起,她便一直悬在心上,只是那时同钱妈妈不熟没有人问。今日又听到汝阳王妃提起,再也按捺不住好奇。
钱妈妈冷笑一声,没有说明缘故,只是问道:“夫人如何看此事呢?”
这是要站队表忠心了,赵凝诚心实意道:“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参奏的是何内容,但我相信大人是个好人。若是亲戚间有误会,我自然是想着化解了,若是他们没有误会,只是看大人不顺眼,我日后撞上他们,自然不会忍让。”
钱妈妈闻言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我一个下人不好说起,大人想必也不愿意说,我只同夫人说一句,日后若是在外面遇上,远着他们便好,不必联系了,这亲戚做得说到底也没意思。”
听到钱妈妈如此惆怅的声音,赵凝心里拧了拧,明白今日大约问不出什么来,略坐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去。
钱妈妈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目送着赵凝离去,方才那番话无论有几分真,但能听到那番话,她对赵凝的观感便好了许多。起码有人在乎的。
一声很轻的声音打断了钱妈妈的思绪,像是什么盖子被揭开,钱妈妈低头看着赵凝带来的食盒被一只手轻轻推开,拿出了一片云片糕,放入手里。那是个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大约是极少见到阳光,整个人如冰雪一般剔透,她尝了尝那片糕,没说什么,只是又拿了一块。
钱妈妈见状慈和地笑了笑,说道:“好吃便多吃一点。”
那小姑娘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