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将军府热闹非凡。
与其说这是生辰宴,还不如说是庆功宴。
其实来来去去也就这几个人。
付惜月与他们碰杯道:“这一杯,我先敬咱们大齐的平清帝!治理有方,民心所向!”她一口倒入嘴里咽下,火辣辣的爽。
江知喻也道:“这一杯,我敬所有为国牺牲的将士们,大齐不会令你们失望!”
穆添拿起酒杯,仰头观望明月。“这一杯,儿子敬父亲。父亲,大仇已报,您可安息。如今盛世的局面正在慢慢形成,儿子会替你去看的。”
谢清晏已有些微醺,他高举酒杯,眼眸明亮含有笑意:“这杯,我敬自由。”
施桉笑着给这些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斟酒。
付蘅将手中江湖第一之剑苍何剑转让给谢清晏,他说:“持剑者,理应知道自己心之向往,为师老了,你还年少,可以轻狂。”
谢清晏接过后,行徒弟之礼:“弟子领命,绝不向弱者拔剑。”
一桌人聊的欢声笑语。
施春愿问穆添以后打算做什么,他说:“我下江南与穆故一起打理家业。”
“何时启程?”
“今夜便走。”
不过一会儿,穆添便起身向众人答谢作礼:“一路走来,有幸同行。路途遥远,待与君重逢之日,再谈笑语,当酒歌!”
“望君珍重,期待再遇。”施春愿这一番话说出了在场人的心声。
他们凝望着穆添的骏马疾驰过街道,最后聚成一个小点,消失在拐角处。
谢清晏碰了碰施春愿的肩膀,轻声细语的说道:“施春愿,补偿你的一句话。”他顿了顿,“十八生辰快乐,愿你余生无忧。”
他看见施春愿不可控制的嘴角慢慢上扬,接着道:“今夜带你爬京城最高的山峰,如何?”
施春愿瞪大双眼看着他:“大晚上你带我爬山,你疯了不成?”她撇撇嘴,“我可爬不动。”
“没事啊。”少年露出坏笑,“我可以背你上去。”
于是谢清晏当真说到做到。
施春愿在内心偷笑着,谁大半夜不睡觉偏要带她来爬这么高的山峰。
两个时辰后,谢清晏丝毫不带大口喘气的将她背到山顶。少年带她去了一个最高处的瑶台,那里能望见京城所有的光景,灯火通明,繁荣昌盛。
谢清晏指着远方同她说:“你看,以后这万家灯火中也会有属于我们的那一盏。”很快,他便在这万家灯火之上,吻住了他的人间。
月光皎洁无暇,月影似银子散落一地。
少年抱着怀里的少女,温柔道:“我年少时期也曾登过此山峰,看天地浩瀚,试与隼鹰比张狂。”
“后来年少十七与你在集市上相遇一场,才知只有你懂我的一身肆意与浪漫。”
“有晚恰逢月光,我又第二次登上。月亮落在京城上方,山茶花开满山川遍野,我默默的将心中爱意诉说至天亮。你是我诗经里长久的篇章,亦是我逃不开的目光。”
谢清晏将藏在身后的山茶花别在她耳后:“如今再登此山,我早已不在意月光还是花开,低头看,你已然在我的心尖上。”
少年再次吻住了她的双唇,呢喃着:“你从来都胜过京城风光。”
施家千金,无可代替。
施春愿的泪一路流到了胸襟上,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耳后的山茶花,这是少年最纯洁的爱意。
比他矮一个头的少女安静的靠在他温暖的怀里,被他的情话所击倒而熟睡了过去。
施春愿醒来后已经是日上三竿。
奇怪的是,他爹居然不喊她起床。
她今日穿了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还绣着绿叶,裙摆的银丝勾勒出几片祥云,一副迎合着春季万物复苏的景象。
将军府上的山茶花早就开满,甚至比上一年的还要好看。隐藏在角落里的枯木,上面的嫩芽也要破土而出,去吸收新鲜的气息。
她刚想出府去闲逛一番,便见熟悉的四人骑着黑色骏马向她奔来。
为首的少年一拢红衣,玄纹云袖镶金边的衣袍显得他风姿绰约,俊美至极,和初见时一模一样,也是这一身桀骜的傲气之色,让她过目不忘。
江知喻和付惜月跟在他身后,一人鹅黄色衣裙,一人张扬蓝衣袍。而齐昀没有穿皇宫之内的袍服,他穿了雪白衣袍,手持玉扇,墨发半束半披,眼神中已有了帝王的风范。
他翻身下马走到施春愿面前。
帝王的压迫,施春愿不得不双手施礼:“小女施春愿参见陛下。”
齐昀淡淡一笑,他拿玉扇在四人眼前划过一道弧度,眉眼温和道:“我们朋友之间,无需多礼。”
他说的是朋友。
施春愿停在半空中的手迟迟没有放下。
齐昀接着道:“施春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