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烈日似火。空气中虽带着点热的气息,不甚强烈,却又被迎面而来的风吞噬。
将军府的门外停着一辆又大又华丽的马车,惹得路过的百姓纷纷探头看。
一排排护卫围在马车两旁,如此大的仗势,百姓都在议论。
“今日将军府要做什么大事,竟有这么多人马。”
坐在马车内的谢清晏还在闭目养神。他昨夜一不小心喝多了,迷迷糊糊中好像抱上了一个人,还说什么要给她奖励。
这一路上,江知喻和他说,他昨夜是被施春愿拖回太清殿的。
这下脸可就丢大了。
少年用手扶额,心里默默祈祷她能把这件事情忘记。毕竟他自己喝醉酒了,什么事情都记不清了。
突然间,外面一阵叫好声。
谢清晏把头探出去看了看,便瞧见施春愿站在将军府的台阶上,嘴皮子在动来动去的,似乎在与百姓说话。
“我身为大齐子民,同时又是施大将军的女儿,理应为此次大齐治理下的江南出一份力。我等已经备好物资,即可出发赶往江南救助。”
曾经那个在百姓眼里任性肆意的施家捣蛋鬼,如今也颇有担当。她的这一番话,瞬间让百姓对她的印象发生了改观。
少女说完后,便同付惜月一起上了马车。
这辆马车是宣安侯府准备的,马车立马宽敞,正好可以坐下四个人。
江知喻一看见付惜月来了,直接拍了拍他旁边的空位,示意她坐下去。付惜月不好意思拒绝,便一个跨步就下坐。
无奈之下,施春愿瞥了一眼谢清晏,发现他正闭着双眼,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坐上马车之后便启程。
施春愿看了看他,少年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青玉缎带。她发现他总喜欢穿鲜艳色的衣服,就正如同他这个人是有极多色彩的。
虽然她每次都会和谢清晏拌拌嘴,但她不得不承认谢清晏这个人是极其有魅力的。就好像他现在这样一坐,即使不说话,也有一种扑面而来的洒脱。
“你盯着我看很久了。”少年缓缓睁开眼睛。
施春愿接话道:“我在想小侯爷昨夜醉酒时,脸比今日红很多。”
谢清晏不自觉的盯着她,她的眉弯如新月,轻轻挑起,有一丝俏皮和聪慧。她眼眸清澈,可他却看出有股捉弄他的味道。
“你都说我醉酒了,脸自然是比今日红许多,你这不是废话吗?”谢清晏无语。
施春愿哦了一声,她颇是纳闷,“小侯爷你还记得昨夜的事情吗?”
谢清晏眉梢微动,直接否认:“不记得了。”
付惜月和江知喻一脸八卦,他们两个同声追问道:“昨夜小侯爷还做什么了?”
施春愿笑了笑,想把谢清晏昨夜的荒唐事全部报出来给他们听听。谢清晏脸色一变,心里暗怒,他立马抬起手捂住了施春愿那碎嘴。
少年的手心与少女温软的嘴唇相贴近,让两人全身滚烫了一遍。他趁机拿自己的锦靴往施春愿的绣花鞋上一踩,既报复了昨夜在太清殿内被她踩的那一脚又给她一个警告,提醒她不要胡说八道。
“小侯爷,你倒是让施春愿说啊。”江知喻撇撇嘴。
谢清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真搞不懂他是站在他这一方的还是站在施春愿这一方的。
付惜月也附和道:“小侯爷你不会真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吧。”
谢清晏气得直跺脚,“我为人光明磊落,亏心事自然是不会做的。”
施春愿含糊道:“你昨夜还抱……。”她话说到一半,谢清晏捂的更紧了。少年目光扫过她,眼里尽是冷然。
施春愿又含糊道:“小侯爷……。”谢清晏僵硬的看了她一眼,“我口水要流你手上了。”
谢清晏眉眼间有些不耐烦,他连忙撒开自己的手,从怀里拿出锦帕擦干净。
施春愿冷哼一声,谢清晏以为她还要说他坏话,可看见她闭眼的那一刻,他抬起来的手又放下了。
“施春愿,别装睡。”少年心情不虞道。
付惜月探头看了看,“小侯爷,她好像真睡着了。”
谢清晏看着她的侧脸,嘀咕道:“睡这么快。”
“昨夜回到将军府后,她又是帮她爹擦脸,又是帮我铺好床铺,忙来忙去搞到凌晨才入睡,可能现在困意上头累了。”付惜月说道。
“将军府没有侍女吗?”谢清晏疑问道。
“有是有,但施春愿从小就挺独立的,不喜别人来帮她,她什么都是自力更生。除了她身旁的侍女,她很少吩咐过别人。”付惜月说道。
谢清晏没想到平日里凶巴巴的少女是一个这样的人。
少年扯过一旁的毯子,轻轻的盖在她身上。
江知喻和付惜月二人看到此场景,忍不住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