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讲学枯燥,施春愿听着听着便犯困起来。
午时书院的钟声响起,这才把施春愿混沌半天的脑子拉了回来。
她抬眼一看,发现谢清晏不在自己的旁边。
她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没这小侯爷在身旁她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甲学堂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她一个人还傻傻的坐在那。
施春愿觉得这次重生,还真给她不一样的感觉。
前世的她哪有这样乖乖听话的坐在书院里温习,前世她都是和付惜月一起跨遍大齐十二座城池,揽遍天下风光,当了一个闯荡江湖的少女。
她曾觉得来这世间一趟,不被世俗所束缚自由自在的存活才是人生的常态。
可现在,她却也觉得安安静静的坐于书院里,聆听她所不通的学术,看着无聊的书页倒也是另一种活法。
可这世间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了。
现在距离她十八岁生辰还有一年的时间,这次会不会像上一世那样,施家被人诬陷叛国而惨遭灭门呢?
施春愿现在还不敢想象以后。
不过这次重生,她倒认识了不少的人。
像那个传闻中惊才绝艳,鲜衣怒马的谢小侯爷,施春愿倒是觉得他只是一个充满稚气,又爱斗嘴,又自作多情的少年。
可是她对谢清晏最深刻的印象还是停留在了上一世。
便是她坐牢之时,他双膝跪地,向天祈拜。
他那时到底在干什么,她到死都想知道。
“施春愿,你还在这发什么呆呢,再不出来膳房里的菜肴就都没了!”付惜月在门口大喊。
“来啦!”少女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午时饭后的书院幽静而雅致,内外都弥漫着恬淡的气息,竹林中也只有她们二人的脚步声在大理石路面摩擦。
偶尔湛蓝的上空有飞鸟掠过,多了几分情趣。
“你怎么知道我在甲字堂?”施春愿问道。
付惜月用手指点了点她的榆木脑袋,说道:“我问了韩夫子,他说你被换到了甲字堂。我寻思着你的成绩难道不是和我同一个水平吗,凭什么你去了甲字堂而我要留在丁字堂。所以……。”
施春愿追问:“所以什么?”
“所以我求韩夫子把我也换去甲字堂,在我的扰烦之下,他被迫将我也调了过来。”付惜月朝她打了个响指。
“起初夫子还是不同意的,结果你猜怎么着?”
施春愿又问:“怎么着?”
付惜月掀起淡蓝色衣摆,单脚踩上池边的大石块,像极了街边的管辖的老大。
“我以少庄主的名义逼迫他,我说,夫子呀,您怎舍得让我与施春愿学子分离啊,你可知她见不着我会滚在地上哭泣,会突然破口大骂,会让整个书院搞得鸡飞狗跳,她没了我可不行啊!”
施春愿:“……。”
“夫子,您要再不把我也换过去,我就把这沧澜书院给拆了!这下夫子怕的立马就同意了。”
施春愿无奈的笑了笑:“你胆大包天啊,居然敢恐吓夫子,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付惜月又把脚收了回来。她摆摆手:“好啦,我知道了。”
“下午的武学课你来参加吗?”施春愿问道。
付惜月嫣然一笑:“我自然是要来玩玩啊,谁人不知离合山庄的付少庄主耍剑挥刀射箭样样精通,我定要出个风头。”
施春愿看着眼前同她一样大的少女,凤眉明眸,勾魂摄魄,她那一身飒爽便真是一位女侠客。
“不仅如此,将军之女和本少庄主的美貌在京城又有何人不知?”付惜月勾搭着她的肩。
她还是和前世一模一样,傲娇自大却又讨人喜欢。
“你还是这么恣肆。”施春愿偷笑。
鱼跃翻身泛碧波,水中映照花如霞。池边流水慢慢,波光粼粼。清风拂竹林,安静又美好。
施春愿听见她说:“何人年少不轻狂,我可不想等一身软骨头了再来折腾。”
确实,年少轻狂不知累,像风一样莽撞而自由。
总是一心向前,绝不甘安逸。
这种肆意的感觉施春愿早就感受过了,所以她才会觉得这是好景。
“你说得对,不轻狂怎能是年少。”施春愿笑着说道。
付惜月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随风飘拂,她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剑,向前跑了几步才回头说道:“那还不赶快过来看本少庄主耍剑,我让你大饱眼福!”
施春愿一脸娇憨顽皮的神气,她心潮澎湃,双手抱拳却又嬉皮笑脸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