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可怜的社畜先生结巴了好几次都没能说出一个完整的解释来。他的脑子已经被一连串有理有据的反驳搅成了一团浆糊,准备好的说辞在侦探锐利的目光中无所遁形。
竹内雅纪额上的冷汗划过眼角,他又把眼镜摘了下来擦拭,仿佛只有做着自己最熟悉的动作才能让他安心。
然后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环视了一圈,发现其他人的目光从“难道他就是凶手”逐渐变成了“原来他就是凶手”时再也坐不住了。
“你……你自己也是嫌疑人吧!”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竹内先生显然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就以一己之力缩短了生物演变周期,完成了从兔子到食人兔的进化,他指着侦探笑意盈盈的脸试图提醒在场所有人一件事:“别忘了现在所有的推测都建立在你的一面之词之上啊——?谁知道是不是你误导了警官先生们的调查方向好让自己逃脱罪名!再说,如果说作案的话小松小姐嫌疑比我和栗山先生大的多吧!”
小松奈菜很是诧异的哈了一声,被按上莫须有的嫌疑让她很是气愤:“你在说什么鬼话!你可要想好了,这里可就是警视厅,小心我告你诽谤!”
许是警视厅三个字联合“诽谤罪”的组合技吓到了竹内雅纪,他下意识的一缩脖子,但很快又理不直气也壮了起来:
“我、我可没有胡说八道!
你看,我离开的时候栗山先生可以证明樱井先生还活着;栗山先生离开后小松小姐可以证明樱井先生还活着!”竹内雅纪越说越顺,原本还有些忐忑的语气到最后已经完全变成了肯定:“但是在小松小姐和樱井先生见面之后樱井先生就失踪了!几分钟而已,你完全可以威胁樱井先生隐蔽的跟你离开……对了,你不是樱井先生的前女友吗?哼,我知道了。”
名侦探竹内酱颇为自信的露出了犀利的目光:“一定是你和这个叫上杉的出轨被樱井先生发现后怀恨在心,一起合作杀死了樱井先生对吧?”
本来还很愤怒的小松奈菜越听越离谱,到最后硬生生给她气笑了:“你这么能编,怎么不去当奥斯卡大导演呢?”
“我和这位先生从·来都不认识!”
于是话题又回到了黑发青年的身上。
“我确实和这位小姐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只见上杉晓耸了耸肩,就在大家以为他要反驳竹内雅纪的其他指认时,他却点头表示了赞同:“——不过确实,我的证词也不能完全相信哦?”
这位尚未洗清嫌疑的侦探甚至回头教育目暮十三道:“看见没,连嫌疑人都知道我的证词可靠性存疑,你们可别根据自己的思维惯性——比如侦探不可能是犯人之类的想法走到误区,忽视了肉眼可见的线索。”
被cue到、也确实这么想过的的目暮十三:……
被台风尾巴扫到的毛利小五郎:……
他在明示你就是凶手,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啊——!
“哈!所以你这是承认是你杀了樱井部长吗?!”竹内雅纪高高的昂起了胜利者的头颅,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警官先生你也听到了吧!快把他抓起来!他就是凶手!”
一旁的栗山信被这奇妙的发展看的一愣一愣的。
他像是一只掉进了瓜田的猹,面对着一堆香甜可口的瓜内心发出了“哇哦——”的感慨。
上杉晓不轻不重的反驳道:“不,我只是在提醒警官先生们,不要忽略掉因为太过熟悉而被人们习以为然的线索。”
目暮十三总感觉对方似乎话里有话。
是错觉吗?
他皱了皱眉,悄悄地再次观察起这位年轻的侦探。
侦探整个人在沉寂下来的时候,那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疏离就显得格外明显。
比起一般的日本人来说,侦探的脸要立体的多:有些高挺的鼻梁,眉骨偏高,微微凹陷的眼窝让他的目光显得深邃又智慧,清晰的下颌线突出了对方那种异于常人的气质。
从侧面看更为明显,那种在骨子里中藏着的锋芒让侦探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或者说,翱翔在黑夜中蓄势待发的鹰。
那双隐隐流转着光芒——目暮十三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太过疲惫了,他竟然感觉那是融化着流淌的黄金——的金色眼睛如同机器一样扫视着另外三位嫌疑人,然后在一个点停住不动了。
他顺着侦探的目光看去,发现对方正若有所思的注视着的,正是被快要打起来的另外两位嫌疑人挤在一旁显得没什么存在感的栗山信。
等等,打起来?!
目暮十三悚然一惊。
只见与空气斗智斗勇一个人顶八张嘴的竹内雅纪和针对社畜先生阴阳怪气嘲讽着的小松奈菜不知何时已经激动的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准备为其他人身体力行地诠释什么叫狭路相逢勇者胜。
毛利小五郎站在中间,试图让两人冷静下来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