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后临华命人将萧氏祠堂院内受伤的神策军护卫带下去治伤。
离魏如今的真正掌权人是九皇子离舒尧,此前临华对离魏并不了解,当离舒辰向她讲述了他们兄弟的过去,临华才对虎视眈眈的离魏有了新的认识。
离国真正的主人九皇子心狠手辣残暴不仁,他和先太子、梓阳公主以及三皇子离舒辰都是已故的叶皇后所出,然而他和离舒辰两兄弟虽为嫡子,却不受帝后喜爱,一直到天宗学艺之前,在宫中就一直忍受太子和梓阳的排挤刁难,甚至被那些臣子宦官所瞧不起。他们年少时纵然是皇子身,却活得毫无半分尊严,最后还是求舅父说情,魏帝才同意让他们离开巡禋上天宗学艺。
学成之后下山时,离舒辰因故与离舒尧分别,中间就发生了些事情,只知道离舒尧回京后性情大变,悄然得到了杀手组织九幽教,随后设下毒计先后逼死太子火烧梓阳宫,又囚禁了魏帝,随即便迅速掌握了离魏至高的权力,以魏帝的名义修建玉阙宫、金牙台,在九幽教之外又招纳培养了一批杀手。
离舒尧意欲吞并天下,此心世人皆知。玉阙宫和九幽教两大组织互相联合,成为稳定政权开疆拓土的杀器。
临华听到离舒辰缓缓道来离魏宫中的往事,不由得一阵胆寒:“太子和梓阳公主和你们是一母同胞,他真的设计杀害了他们?”
离舒辰道:“梓阳宫已经被烧成飞灰了,至于东宫……”他的眼睛望向远处,面上浮起回忆之色。
临华得到当事人的正满回答,震惊不已,联想到离魏刺客两度欲抓自己,疑惑道:“可是那位殿下和我有什么仇怨,他为何穷追不舍?”
她想的着实简单了些,在她的认知里,离魏不断出动刺客只是方便对朝廷下手,逐步瓦解盛朝君臣之间的关系而已,至于针对自己或许是因为她病恹恹的没有武功,想比公仪云菲等人好抓一些?
“你真的一切都不记得了?”离舒辰抱剑坐在树下,转过头来询问。
临华讶异:“我该记得什么?”打量着离舒辰的表情,心中一动:“难不成,我过去和那位认识?”
她似是被离舒尧的行事所震惊,绝口不提他的名字,只以“那位”来指代。
离舒辰缓缓一个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临华悻悻道:“就算是以前认识,现在的我也承蒙你们离魏刺客的眷顾,被打成重伤什么也记不得了。”
离舒辰自从天宗学成之后,就一直在外游历,不曾回过离都巡禋一次,倒也依稀听闻了临华郡主被刺客掳去又得救的消息,无声叹息了一下,向她述说了天宗的经历。算是他们四个人的经历。
当初他和自己的弟弟离舒尧以及盛朝的晋平世子君奂期同上上天宗拜师学艺,三人俱是龙子凤孙,身份尊贵,副宗主胤玄便收了他们兄弟二人做弟子,至于君奂期,宗主胤清赏识其天资非凡聪慧机敏,特指明君奂期拜入师门。他们都不知晓君奂期到底有多么出众的天赋,竟能得到宗主胤清的青眼,只是当他们这些弟子还在学最基本的内功和剑招的时候,君奂期已经掌握了许多典籍,甚至第三年的时候,宗主就将代表造化峰玄元宗正统的休明剑传给了他。
造化峰一脉,是天宗最重要的一支,修的是天道,天道无情无心,无念无想,造化峰一脉正统的至高功法是三清莲华经,据说修至第八重时就会逐渐摒弃世俗的欲念,达到太上忘情的境界。而这一代的宗主已经修到了第九重,功法已至臻化境。
然而君奂期身为造化峰的弟子,却并不似他师父那般清心寡欲,反而比他们这些寻常人还要有更丰富的七情六欲,每次学成一套剑法,必要出门炫耀一番,普通的弟子大概入不得他的眼,便每每寻机到栖云峰来,找他们两个副宗主的弟子比试。
他们的身份,无论是天宗上的还是世俗身,都和君奂期旗鼓相当。
离舒辰对君奂期的挑战并不感兴趣,输或赢又有什么意义。
可君奂期是宗主高徒,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出得造化峰便绝不会空手而归,为了展示自己的剑法,故意说些激将之语,但凡有气性的人听了绝不会等闲视之。离舒辰从前在宫中就常常听到旁人的奚落,早已经习惯了,听见君奂期的挑衅之语只觉得不过尔尔,但离舒尧却和他截然不同。离舒尧小他三岁,还是少年心性,君奂期嘲讽的话语就如刀剑,句句刺耳至极,离舒尧很容易便联想到了过去忍受的屈辱,每一次都正中他的下怀。
一次又一次,君奂期这个宗主首徒在栖云峰出现时,就像离舒尧的噩梦一般,屡战屡败,事后还要奚落一番。不知是言语上的奚落,更是对他尊严的践踏,离舒辰有时回忆起这段往事,觉得在天宗的经历对九弟来说可能比宫中的生活更加屈辱难耐,生不如死。
离舒尧和临华郡主的相遇是在一个季夏。那时节,酷热渐渐过去,君奂期的妹妹,盛朝的临华郡主坐着软轿上了山。天宗立派以来,还从未有女眷如此大张旗鼓堂而皇之的上山,一路坐在华丽的软轿被仆役抬上紫霄山的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