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会江照微微一惊,于无声处就能洞察他们的气息,显然晋平世子并非如传言那般不堪,反而是修为深不可测。这让他们放下心来,若能成功投效,那晋平王府就是他们两家族最强有力的靠山。
“见过晋平世子。”两人双双拱手行礼。
“嗯。坐吧。”君奂期转过身来,脸上并无平日那般从容随意的笑容,反而罕见地严肃起来。见他如此神情,两人更加不敢怠慢,正色许多。
徐会拘谨地坐在自己位置上,端详着君奂期神情,试探性地起了个头:“我们的来意,世子已经知道了,世子今日约我们前来,是否答应我兄弟二人的请求了呢?”
君奂期沉默不语,只淡然投过审视的一瞥。
一旁的竹晏笑道:“晋平王府何等地方,我家世子何等人物,岂能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轻易投效?不过两位既然有玉陵君的亲笔信,自然可以另当别论。正所谓兵贵于精而不贵多,要想得到世子乃至君昭仪的垂青,两位固然是马中骐骏人中龙凤,可这投名状还是要有的,否则世子又该如何委以重任呢?”
徐会皱眉沉思,道:“这投名状一事我等确实疏忽了,而一时又不知如何才能令世子满意,晋平世子若有吩咐但说无妨,我俩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君奂期无声和竹晏交换了个眼神,竹晏会意,随即道:“赴汤蹈火就不必了,不过世子确实有件事要交付你们去办,事成之后必有重谢……”竹晏意味深长的说罢,从怀中取出两封密信分别交予他两人,“事关机密,不容有失,不过现下还有转圜的余地,如若两位想要反悔也未尝不可,世子绝对不会怪罪你等。”
徐会翻转自己的那封密函,淡黄的信封在阳光下显现出凤鸟图腾,他看着上面的人名,微微一愣,随即便感到心头一凉,原本竹晏交付他们的密信是反面朝上,而他已经清楚明白地看到了信封上的字迹,自然就失去了反悔的机会。
明璎皇女亲启……
犀利潇洒的字迹一看就知是何人的亲笔,看到了不该看的,若是不能办成就只有死路一条。然而既已决心投效晋平王府麾下,他们自是早就做好了卷进这场纷争的准备,看见这封密函,初时确有诧异,却亦是在意料之中。已故的晋平王妃本就是南国王室之女,晋平世子承继如此血脉,与南国王室有所交联实属平常。
徐会很聪明的没有多问,沉着地收起密信,行礼退下。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挽流芳,一路之上都没有过交流,十分默契地骑马行至郊外山坡上的一处亭子。
江照年轻一些,有些沉不住气,“大哥,世子他……吩咐你做什么?”
徐会摇摇头,叹气,面上一副不可说的神情,以手指蘸了点茶杯中的水,画了一个指向东南的箭头,在江照看过后立即以衣袖抹掉。江照露出了然的神色,“说起来,我要办的事要比大哥的容易许多,只是……”徐会摆手止住他的话语,喃喃道:“如今看来晋平世子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啊,看来所有人都小瞧了他。你我如今担负着如此要紧之事,依我看还是要尽快办成,否则夜长梦多可就不好了,说不好还会连累家族。”
……
“世子,这密函何等紧要,就算世子有心考验他二人,又何须以此为试探?万一他俩不小心泄露出去,世子的事一旦暴露可就……”竹晏深知此时的君奂期虽还在韬光养晦的时期,但并不担心身份暴露的危险,盖因晋平王府并非没有和朝廷抗衡的资本,只是王爷被牵制在皇宫之内,郡主又当了御前女官,一无心腹,二无武功,又对皇室毫无防备,后宫之内又有姑母丽妃,俱为世子软肋。何况郡主的情形是世子尤为担心的。一旦东窗事发,郡主获罪世子又未及时援手,那……
君奂期显然看出了他的忧虑,不疾不徐道:“近来公仪云菲和郡主走的很近?”
竹晏立即将自己得知的情况同他说了一遭,“是啊,公仪大小姐前些时候还特意差人给郡主寻了个玩物,这两日已经到宝琈宫了。也真是奇怪,公仪大小姐明明与世子您不对付,可偏偏费尽心思地和郡主交好。哦,对了,咱们在南国的人说曾瞧见公仪家的门客秘密和明璎皇女接触,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也不知公仪大小姐在计划什么。”
听到“明璎”这个名字时,君奂期散漫的神情收敛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思绪,想到那人近来异常的变化,思索了片刻,最终下定决心道:“着人去查查那人和明璎说了什么……办的隐秘些,万不可被察觉。”竹晏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