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在两人手下的一丝生机,艰难的喘口气,伏在案上勉强保持身体不掉下去,喝了茶说道:“我收回刚才那句话,君奂期你这个小人……厚颜无耻四个字根本不足以形容你的卑鄙阴险奸诈狠毒……”博学强记的玉陵君罗列了一堆类似的字句,最后总结陈词道:“总之,你就是厚颜无耻。”
君奂期斜目审视于他,不以为然的奚落:“啧啧,玉陵君没喝几杯居然就开始说囫囵话了,实在令人遗憾。”他一副十分之遗憾的语气,兀自扇起折扇,不咸不淡的问九皇子:“你灌了他几杯?”
九皇子无辜答:“三杯。”
“四杯。”君奂期说:“这就不行了,可怜见的。”
他的笑容实在令人恨得牙痒,欧阳珏疑惑不知何时这人居然和九皇子那么默契,合起伙来糊弄自己,无奈花间醉酒力太过霸道,被他二人一通灌酒,足以醉到人事不省的地步,不过他平素喜欢和美人小酌一两杯助兴,纵然瘫倒席间,尚留了一分精神。
这厢公仪云菲见状命侍女到了一杯酒走下席来,恰巧经过临华身边,簇艳浮丽的芙蓉花的味道带有侵略性的蔓延在鼻端,这气味很特别,浓重的像化不开墨汁,和她曾经闻到的君奂期身上杜若的淡香很是不同。
公仪云菲慢悠悠的走着,发髻中插着的金步摇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摇晃,红玉雕琢的坠子一颤一颤,居然超越了舞姬动作的优美。
小小的银质酒杯被她握在手心,衬的略显丰腴的手白皙柔软,手腕处的金钏璀璨夺目,染了蔻丹的指甲圆润莹亮。那身齐胸衣裙外面罩一层复一层的银红冰绡,薄如蝉翼,故意弄出褶皱之状,淡色的外衫广袖曳地,背后绣了花鸟相戏的图样。
如此衣着,本是南国时兴的仕女服饰,因大方优雅,上至贵族女眷,下到舞姬歌女都模仿了来。
南国女子喜好外衣之外再搭一条披帛,眉心处画一别出心裁的花钿,手中再执一柄团扇,不过云菲嫌弃那样装扮太过淑女,反而有失自己公仪氏大小姐的身份。
公仪云菲一向和君奂期欧阳珏之流不甚对付,不过既然现今玉陵君处于下风,她倒不介意暂且和君奂期结成同盟,为欺负玉陵君添砖加瓦。
她徐徐笑道:“玉陵君可是高人自有雅量,雅字何意,大也,大中之大是谓雅。玉陵君,此话可对?”她此时眉眼间冷厉渐收,多了几许平时难见的温柔之美,旁边的侍女得了她吩咐,赶紧扶起欧阳珏殷勤捏肩捶背。
欧阳珏根本没看清眼前的是何人,醉眼朦胧,只听见熟悉的字句,那是出自自己之手写成,帝都闺眷人人传阅,令他骄傲非常。无论说话之人是何居心,他不及思索的回答:“那是自然,这是……这是本君写的,如何会有不……不对之理。”他勉强看一眼右侧捏肩的侍女,不知是什么名字,但与记忆中的某人重叠,口齿不清的咕哝道:“你……你长得……呃……是徐姑娘来了么?”
这样子实在荒唐至极,公仪云菲笑吟吟道:“玉陵君既然觉得这话如此之正确,不如身体力行?”
欧阳珏一挥手,碰翻了酒壶,雪白的衣襟顿时染上一片酒渍,他嘿嘿笑问:“如何……如何身体力行?”和先前夸夸其谈的模样大相径庭,怎样看都不像是和晋平世子齐名的玉陵君,浑似个无赖的醉鬼。
公仪云菲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说:“你若不醉,今晚就将你送到朝夕的香闺,本大小姐做主令她乖乖随你回玉陵……”
欧阳珏正要答应,又听她皱着眉头说:“这点哪够玉陵君的雅量,上酒壶来。”
两名侍女顿时也不捏肩了也不捶背了,笑嘻嘻的制住玉陵君的身体,不让他行动。欧阳珏一时没察觉她的意图,“喝就喝,朝夕一定乖乖跟了本君,哪里用得着这般……”
“用得着,用得着。”公仪云菲连声说,众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慢着,”君奂期不怀好意的睨某人一眼,悄声道:“既是玉陵君之雅量,可有酒母?”
霓乐公主坐在临华旁边,见君奂期和公仪云菲搭配默契有唱有和,莞尔笑看过去,说:“玉陵君酒醉了浑然不似清醒时那般才思敏捷,被三言两语一哄,就乖乖任人作弄。你说是不是,临华?”
“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公主会和公主说话,谁知道居然会有幸轮到自己。她敷衍道:“是荒唐。”
霓乐认真的审视她,一副不悦的样子,半晌,叹息道:“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妙语连珠,很会哄得别人开心,如今怎么这样少言寡语?”
听她这样说,临华明显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应答,同时察觉到对面有人将目光移向自己。
霓乐当她不愿回答,便说道:“那些天你失踪的时候,五哥哥很担心你,曾经悄悄私下寻访,但是没有结果。”
五哥,临华抬眼望了望对面,那里坐着个影影幢幢的身影,金尊玉贵,彰显皇室气派,哦,是五皇子。
不知道霓乐口中的五皇子曾经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不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