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古澄顺着他的眼眸望向远处。“其实你的小名很好听。”
群山在月光的映衬下愈发黑魆魆。
“小橙子,一种水果。”
古澄心想还是告诉真实的,反正她能圆回来:“我名字里有个‘心’字,所以小名就取了‘心想事成’里面的谐音。”
“橙橙,平时有什么爱好嘛?”他得寸进尺了,继续问。
“没有。”古澄有些不耐烦,心里疑惑他今天话怎么多,于是立刻终结话题。
灯光很暗,周围很静,蚊子很多。
时间在两目尴尬中度过了半小时。
看着古澄现在的心思全在那块草莓奶油蛋糕上,而自己的手机电量告急,只剩10%了。
觉得有些尴尬的唐当歌起身去拿充电宝了。
“呱,呱呱呱”——
旁边的池塘里忽然蹦跳出七八只青蛙,不合时宜地鸣叫不止。
而节目组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们撤退前将一罐桃子味的葡萄酒不小心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没想到口渴的古澄误以为是果汁……
他刚充上数据线,不经意地回眸一看。那心上人忽然离开座位朝他走来,走路摇摇晃晃,仿佛微风都能吹倒她。
就在这时,她双膝用力,立即跳在他身上,然后双手紧紧拢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耳朵旁。
他险些失去平衡,好在眼疾手快,下意识抱住了她。
而她却像只树懒一样慵懒地挂在他身上……
他的耳根倏地红了,岩浆般通红且微微发烫,目测应该37.3摄氏度,有些低烧。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率正在从70次/分钟飙到120次/分钟。
忽然她转过头来,开始直勾勾看着唐当歌的脸。他的头很小,像颗倒立的鹅蛋。脸颊红似秋季时的苹果,偏深棕的瞳孔反射出酒醉失态的她和周围黑漆漆的环境。
纵然是星空月夜,凉亭周围的树荫却是黑魆魆的轮廓。
他的五官给人一种周正大气的感觉,于是她忍不住伸出手,像捏面团似的随意玩弄着他那通红的脸。一会儿搓成无辜的包子脸,他受惊的小奶狗眼眸里透露着清澈的愚蠢;一会儿又使劲捏着他直挺的鼻子,看了下鼻梁处没有泛光,是原装的妈生鼻没错了;而另一会儿又好心帮他用力拍死了一只降落在他侧脸上的蚊子,留下了殷红的勋章。
奇怪的是那张脸竟然一点生气都没有,反而染上了红色的潮水。
渐渐地,她的眼神变得迷离恍惚……
她努力晃了晃头想让自己清醒起来,但无济于事……
…
第二天,晨曦透过稠密的树叶早早造访窗台。
不知道自己酒醒的古澄有些头疼头晕,还有点犯恶心。
她费力地睁开睡眼,摸索着手机,点开屏幕:原来已经8:23了。
古澄心中涌上一阵懊悔,她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晚。平常她都会早起去海边看日出,然后坐在那冥想,再开启她一天的生活,这样的习惯已经保持了一年多了。
过了片刻,她看到一条陌生的未读消息:
【唐当歌:如果今天收不到你的回复,我就摔茶杯(00:25)】
她十分困惑,有谁会莫名其妙地在凌晨发消息,扰人美梦。
过后又思忖道:莫非昨晚打碎了他心爱的茶杯。
她环顾四周,开始陷入疑问:
昨天是谁把自己抬回来的?
我在哪,为什么这个地方没见过?
我怎么还换上了棉睡衣,谁换的?
这时候,她发现桌面上有一杯蜂蜜水,上面压着一张纸。
【 To 心悦:昨天临时通知男女生合宿,我和你住同一间房,昨天我看唐当歌送你回来时衣服脏了,但我没有薄点的睡衣,所以给你换上棉的,可能会有一丢丢热,希望你不要介意吖~by若清 】
古澄内心疑惑的石头终于落地。
简单洗漱后,她决定下楼扔个垃圾。
她望了一眼窗外,外面开始热起来了。但她懒得换衣服了,于是穿着棉睡衣,踩着棉拖,右手拎着黑色垃圾袋,在电梯旁按下了下楼键。
刚好电梯是空的,等了一会儿就进去了,她按了“1”电梯键。
随着电梯数字从“6”掉落到“4”,门“叮咚”一声开了。
只见对面探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唐当歌,他穿着oversize白色短袖和宽松短裤,蹬着一双洞洞鞋,手里拎着大袋小袋。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和他,一个像冬天,一个像夏天,尴尬涌上心头。
“你去几楼?”古澄率先打破尴尬。
“和你一样。”唐当歌看到发亮的“1”号按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