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夜忽然跑出来,“哥,大伯,爷爷醒了。”
周念恒和周达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都有些忐忑。周达多年未曾踏入周家大门,没脸去见老人,周念恒的心情也是十分复杂。
周达说:“你先去,我一会儿进去。”
周念恒点点头,“好。”
周念恒跟周瑾夜上到二楼,周瑾夜先敲门进去,温声细语地跟周慈说:“爷爷,念恒哥来看你了。”
周慈混浊的眼睛看着周瑾夜,“什么?”
“念恒哥来了,你看。”周瑾夜看向周念恒。
周念恒一步步走向这个九十岁的老人,许久未见,他又老了很多。
“爷爷,我来了。”
周慈在周瑾夜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坐起来,眼眶红红的,眼睛睁得老大,“我乖孙子啊!我乖孙子啊!啊!啊!”
周慈啊啊地哭起来,像个孩子。
周念恒握着爷爷的手,“爷爷,我来了!”
“我可怜的乖孙子啊!爷爷想你啊!爷爷梦里都是你啊,我的乖孙子啊!”
周慈一边哭,一边摸周念恒的头发,周念恒已经感觉到拉扯,有点疼了,但他还是由着爷爷拽他。
“爷爷,是我,我来了!”
“我的乖孙子啊!爷爷不好,爷爷没保护好你啊!乖孙子啊,让你吃那么多苦啊!啊!啊!”
“爷爷,您别哭,是我不孝,爷爷,不哭了,不哭了。”
周念恒一边帮周慈擦掉眼泪,一边感觉心里有个大石头一样在一下一下地砸他。
他摸到自己的眼泪,有点不敢相信,他手上的真的是自己的眼泪。
因为周慈情绪过于激动,周瑾仁没让周达进来,怕周慈受到二次刺激。
周达最后只在门缝里看了一眼,满头白发,老到认不出来的父亲。
转身时,他捂着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周慈不许周念恒和周瑾仁离开半步,两个年轻人只好临时住下来。
当天晚上周念恒抽了很多烟,周瑾仁喝了很多酒,兄弟俩在阳台上坐了半宿。
周瑾仁:“在想什么?”
周念恒:“人终有一死。”
“是啊,每个人都躲不过。”
“我爱的人,一个一个地走了。”
周瑾仁拍拍周念恒的肩膀,给他一罐啤酒。
周念恒:“不知道痛的时候,可能会好受点。”
周瑾仁:“你……什么感觉?”
周念恒:“我有眼泪了。”
周念恒母亲去世的时候他都没掉过一滴眼泪,周瑾仁看着周念恒,“这是好事啊!跟她有关?”
提到那个人,周念恒却没有一点点欣喜的表情,反而更沉默了。
三日后,周慈在睡梦中离世。周达跌跌撞撞奔进大宅的时候已经晚了,父亲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爸!”周达跪在父亲床前,失声痛哭!
周慈离世的消息很快占满了各大财经版面,周念恒奔丧的消息也在娱乐版面高居首位。画面里的周念恒一身黑色西装,黑色墨镜,脸上有泪痕。
苏净玉也收到了这条推送,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应该很难过吧!
听刘文璐说,周慈对周念恒特别好,恒星们还给周慈寄过周念恒的周边,老人家非常喜欢。周慈是个可爱慈祥的老人,人如其名。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很难过。
当晚,苏净玉一直没睡,信息写了好几遍都不满意。最后她干脆坐到电脑前。
打开txt文档的时候,她也不确定自己会写出什么东西来。
她闭着眼睛坐了五分钟,之后就开始敲键盘,这一敲就到了凌晨两点钟。
看着txt上的内容,她慢慢靠向椅背,思绪飘向远方。
她又拿起手机,给周念恒写了一条信息。
“前辈,注意身体,恒星们都在你身后。”
这条信息并没有收到回复。
家里出那么大的事,他应该会很忙的。
苏净玉洗漱之后,便上床睡了。
周慈的后事办得很顺利,财产根据周慈生前立的遗嘱进行了分割。周念恒身为一个不见光的存在,也有自己的那份。
对此,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只有周发,周瑾阳,像疯狗一样质问周念恒有什么资格。周发把周念恒从老爷子灵堂里拎出来,扇了两个嘴巴。
周念恒没有还手,摸了摸脸颊,表情看上去很奇怪。
“二叔,你应该庆幸你是我的长辈。”
“你他妈什么意思,威胁我啊?”
“对你,用不上威胁这种手段。想让你倒下,太容易了。你自己想想,你为周家做过什么贡献,除了让爷爷操心你还做了什么?”
“哟呵,你一个私生子,